周明凯丝毫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他继续看着她,眼里甚至带上了一点笑意:&ldo;我是,皎皎,我想娶你,我想和你过一辈子,那些没来得及在上一段婚姻给你的,你愿意再给我一个机会吗?&rdo;
他终于说出了口,这些重逢之后他期盼已久的想要对她说的话,他终于说出来了,他想要和她过一辈子,想要和她把离婚证再换回结婚证,他说出来了。
但是面前的女人没有想象中的感动和欣喜,陈皎皎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她仿佛是真的在认真思考,然后她缓缓给出了她的答案:&ldo;我不愿意。&rdo;
周明凯的呼吸都在那一刻停滞了,他偏过头去看她,想要从她的眼睛里找出一丝一毫的开玩笑,但是没有。
陈皎皎甚至直视他的眼睛,开口说道:&ldo;周明凯,你以前说过要带我去看下一部的《黄金罗盘》,你还记得吗?&rdo;
想起那年往事,周明凯的声音都变得苦涩:&ldo;……记得。&rdo;
陈皎皎的目光固执又平静:&ldo;可是《黄金罗盘》没有下一部,周明凯,我真的等了很久,可是直到我长大了,我才知道,那家制片公司倒闭了,所以《黄金罗盘》永远也不会有下一部了。&rdo;
&ldo;我以前觉得我自己是莱拉,可是莱拉的故事永远没有结局。&rdo;
&ldo;我知道她找到了披甲熊王子,她的妈妈是个坏人,她还没有和她的爸爸相认,我永远都不会知道莱拉的结局了,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我很想要看这部电影,但是当我知道她永远也不会来的时候,我一点也不想看了。&rdo;
周明凯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他连心底都凉地厉害:&ldo;陈皎皎,你的意思是,我就是那部电影吗?你想看的时候抓心挠肺地想着,看不到了就再也不想了,是这样吗?&rdo;
陈皎皎居然垂下眼睛好好得思考了一番,气得周明凯感觉自己的气血都是翻滚着的。
片刻后陈皎皎抬起头,回答他刚才的问题:&ldo;很像,但不是我这句话的意思,我只是觉得,我还没有准备好,也没有想清楚,我是不是真的要和你一直牵手走下去。&rdo;
&ldo;我以前最大的梦想就是嫁给你,所以你站在我公寓门口,问我还喜不喜欢你、喜欢的话就去领证的时候,周明凯,你永远也想不到我那个时候有多快乐。&rdo;
&ldo;就好像是我想要的最大的施舍,终于砸在我头上了。&rdo;她的眼睛里是周明凯从未理解过的倔强:&ldo;是施舍,你懂吗?&rdo;
她垂下眼睛,长长的睫毛遮盖住她的情绪:&ldo;我现在认真地考虑过了你说的话,我认为我们没有到必须要结婚的地步,所以你刚刚的求婚,我的答案是,我不愿意。&rdo;
她说完话之后一直低着头,没有办法去看周明凯的眼睛,想要等待周明凯的暴怒,但是没有,他没有说话。
仿佛半个世纪过去,陈皎皎终于偷偷地抬起头想要看看周明凯的表情,却发现他没有愤怒,也没有了刚才的痛苦酸涩,他平静地牵起了她的手,然后带着她下楼,关掉了屋子里的灯。
回去的路上他一句话也没有说,接小朋友的时候连陈西西都发现他的不对劲,一个劲地问他:&ldo;爸爸你肿么啦?&rdo;
他也一直没有回答,只是挤出笑容对女儿说:&ldo;爸爸没事。&rdo;
一直到陈皎皎给两个小朋友都洗完澡哄到了床上去睡觉,陈皎皎才到厨房去堵他。
陈皎皎看起来还理直气壮地:&ldo;你干嘛?&rdo;
周明凯有些无奈:&ldo;求婚被拒绝的人是我,拒绝我的人是你,你还质问我?&rdo;
陈皎皎靠在身后的酒柜上,一本正经地点点头:&ldo;没错啊,但你就是不能生气,你今天晚上一句话都没有和我说。&rdo;
周明凯的眉眼都带着一些苍白:&ldo;陈皎皎,我告白被你拒绝了,你总要给点时间给我缓冲一下吧,我心情不好都不需要调节的吗?&rdo;
他低下头:&ldo;皎皎,我觉得很挫败。&rdo;
他说:&ldo;我想要对你好,但是好像还不够,我不是在对你生气,我只是觉得,你说的对,我好像确实还不够格做你的丈夫。&rdo;
&ldo;如果婚姻是考证的话,五年前我就违规经营无证上岗了,是我太急躁了,你有拒绝我的权利的。&rdo;
陈皎皎没想到就回家的这一路,他就已经思考了这么多,完全不需要她做什么心理辅导了,陈皎皎双手抱胸,看了他一眼:&ldo;唔…那你打算怎么办呢?我现在对婚姻很没有安全感,可能以后也没有。&rdo;
周明凯放下了手里的水杯,上前两步,将陈皎皎抱在了怀里。
一个不含有任何诱哄、□□、悲痛或者是喜悦的拥抱,仅仅代表着他此刻有些迷惘又沉溺的心情。
他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嗅着她的发顶,抱着她的肩膀,想要将她揉进骨血里,又不忍心弄疼她。
他将脸埋在她的发间,给出答案:&ldo;我会一直等下去的,皎皎。&rdo;
&ldo;我们用十五年的时间积攒起来的信任和爱,被我用两个月的婚姻打破了;我们还用了五年的时间去遗忘和后悔,其实人的一生没有多少这样的时间,我和你的牵绊已经很深很深,我知足了。&rdo;
&ldo;如果你还不够,我就永远地为你努力下去,直到你认为我能配得上我们的婚姻为止;皎皎,我爱你。&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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