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天花板,浅蓝色的床帘,一尘不染的病床,季言礼的指尖夹着生命体征监护仪,心跳平稳,脸上缠着纱布,臂弯被消毒处理过,手背正吊着水,清澈的液体一滴滴流入他的身体。 耳畔的杂音小了一些,似乎是止疼药的作用,身体也不疼了。 季言礼揉了揉眼,还是什么都没看清,他隐约记得眼镜又碎了,他那命运多舛的眼镜啊,短短三月碎了仨。 “你醒了。” 季言礼抬头看去,从那充满压迫感的轮廓和低沉沙哑的声音认出了奚野,急忙问:“这是哪?不像是校医院,对吧?舞台剧怎么样?不怪尚嘉,鞭子是我自己撞上去的。我是不是摔下来了?那之后呢?几点了?其他人呢?以禾呢?” 奚野站在他床前,抱着胸,少见的冷漠:“不关心你自己么?” “我知道我怎么了,我没事。”季言礼急道,“关键是……” “我管你什么关键是!”奚野突然愤怒地打断了他的话,在他床前控制不住地来回走动。 “你没事?现在已经凌晨三点了,你昏过去了八个小时,这叫你没事?别人两个月才打一针的抑制剂,你一口气打了两针!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你要是找死可以告诉我,我把你打死还来得快一点!” “啊,你都知道了,”季言礼安静道,“是不是给我做了血检?好吧,我对抑制剂不耐受,所以不得不多打一点……凌晨三点了?你要不要去睡一会?” “我不要!”奚野火道,“我都知道了?非要把你血抽出来检查才配知道是不是?你发情期不知道告诉别人的吗?你不耐受不能找人标记你么?你就硬打,打到自己死是不是?” “你别生气。” “我为什么不能生气?”奚野简直气疯了,他像个困在笼子里无助的困兽不停地走动,仿佛能借此消减一点几乎要烧死人的怒火,“你不是 临时标记只会出现在确认关系的情侣中间,而且还是极度信任的情侣间,就像大多数夫妻都会选择不要终身标记,给彼此的人生留下一点余地,否则离婚事小,洗标记等同于鬼门关走一遭。 他和奚野又算什么? 季言礼整宿没睡着,奚野不在房间里,但房间每个角落都是他的味道。 被标记以后季言礼不需要打抑制剂,身体也不那么难受了,就是洗了两次澡都没能把标记的味道洗掉。 季言礼简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的同学。 奚野的牙尖得跟狗一样,在后颈留下了非常醒目的咬痕,季言礼不得不贴着阻隔剂来遮挡,但阻隔剂都挡不住他浑身上下浓郁得像是香水洒了一整瓶的信息素味而且是奚野的信息素。 普通临时标记能持续一到两周,但季言礼不知道奚野那种超感症患者是不是更持久,万一是一到两个月呢?万一是一到两年呢? 他简直没有办法把奚野从他脑子里摘出去! 一个临时标记竟然有这么大的威力,就像是拿着刀在他的大脑皮层上刻了个奚野的浮雕,轮廓清晰眉眼深邃,而且无论何时何地他在和谁说话,奚野的形象都会霸道地盘踞在他脑子里,赶都赶不走。 “哥哥,你没事吧?”季以禾坐在他床前削苹果,担忧地问。 她是今早第一个进病房的,严格的说她昨晚直接就睡在了医院,在季言礼吓得问她是不是在椅子上坐着睡了,有没有着凉,她承认自己霸占了一个宽敞的单人病房……因为清溪医院是奚野家开的。 季言礼对昨晚医院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只庆幸季以禾对信息素不敏感。 虽然季以禾是个beta,但也是个能小嘴叭叭的beta,周六早上八点,谢安之在横江一院已经同步知道了季言礼的所有事情。 “你急着告诉妈妈干什么?她会担心的。”季言礼温和道,“你完全可以跟她说,我感冒了,我忙着学习,我周末不去陪夜……或者你等我自己跟她说。” “你只管她担不担心,你呢?”季以禾抬眼看着他,和他极为相似的桃花眼冷淡地半狭着,“你就没想过,有些时候不知道比知道更着急。” 季言礼愣了一下:“那下次至少……” “下次我还要告诉她。”季以禾的刀尖停了,“你要是不乐意让她知道,你最好也别让我知道,最好全世界谁都不知道,然后你一个人忍着就开心了是吧?” “以禾……”季言礼不知道该说什么,望着妹妹的脸心里五味杂陈,“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但你是beta,发情期什么的和你也扯不上关系,你不知道会轻松一点。” “我确实是beta,但我更是你妹妹。”季以禾深吸一口气,声音有点哽咽,说出季言礼完全没想到的话。 “然而有时候,我觉得我就是一个外人。而且你知道吗?妈妈也这么觉得。” 她将削好的苹果放进碗里,起身一言不发地走出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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