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季言礼合他的眼睛,想让他继续睡,“怕你冷,你睡吧。” 奚野啧了一声,抓着他的手腕,闭眼缓了一会儿气。 他起床气大得惊人,曾经有一次任景秋在他睡觉的时候狂砸他的门,差点被他暴打一顿,从那以后任景秋学会了先给他发信息确认他醒着。 奚野翻身坐起,把季言礼拽回来,冷道:“被子给我……你盖什么?” “我不睡了,”季言礼轻声说,想把他按倒,“我睡好了。” “睡好什么睡好!”奚野怎可能被他按倒,伸手拿起手机,一按屏幕,凌晨三点! 奚野把手机摔在地上,用力狂乱地抓了抓头发:“你能不能少操点心,啊?!” 季言礼吓得不停跟他比“嘘”的手势:“以禾在睡,别把她吵醒了。” 奚野的火冒到无法忍受的地步,他抓起被子夹在胳膊下,然后将季言礼打横抱起来,季言礼捂着嘴差点叫出声。 奚野大步把他抱进房间,把人扔在床上,被子掀开一抖把他罩了进去,然后扑上去压在被子上,一胳膊一条腿跨过去将人结结实实抱在怀里。 季言礼在被子里拼命扭动:“你干什么?” 奚野闭着眼,抱得更紧了:“闭嘴。” “奚野,你松开我!” “睡觉!别逼我打你。” 季言礼:“……” 季言礼很是委屈地缩在被筒里,怎么会这样呢,大半夜的给人盖个被子差点命丧黄泉。 他默默望着对面漆成浅蓝色的墙,窗外的月光在墙上映出斜长的四方形,耳边是飞快入睡的奚野的呼吸声。他抱着季言礼的胳膊和腿虽然沉甸甸的,但是因为被子分散了重量,非但不难受,反而像个牢不可破的、令人安心的、温暖安逸的窝。 仿佛天塌下来都砸不到他季言礼。 季言礼突然就困了,那股睡意来得凶猛极了,他几乎睁不开眼,甚至懒得动一动手脚,就那么靠着奚野的胳膊睡了,沉进了一片棉絮般柔软的梦境。 …… “嘀嘀嘀” “嘀嘀嘀嘀嘀嘀” 手机闹铃在歇斯底里地尖叫,季言礼挣扎着动了动手指,嗯了一声,自从醉酒那天以来,他很久没睡得这么实诚了,简直跟死过去一样。 死人想睁眼当然是很难的。 “嘀嘀嘀” “草他妈的,关闹铃。”奚野喉咙含糊着发声,小臂搭在眼睛上遮住窗外明亮的阳光。。 “……好。”季言礼下意识回答。 季言礼闭着眼摸索着床头,把手机按掉,然后困顿地、吃力地、轻轻拍了拍奚野的胸口:“起床。” 奚野:“起你妈。” 季言礼猛地睁开眼,惊恐地像是被兜头泼了盆凉水。 他的床上为什么会有奚野的声音!!! 季言礼感知了一下自己的四肢,差点窒息过去。 很显然,虽然季言礼是个睡觉老实安分的,但奚野夜里简直像个多动症儿童。 原本季言礼盖在被子里,奚野在被子上面,现在那床被子凌乱不堪地杂糅在两人中间,被四条胳膊四条腿混乱地夹在一起,像是搅打开的鸡蛋和蛋清。 季言礼此时此刻正堂而皇之地趴在奚野坚实的胸膛上,还能感觉到他胸口地规律起伏,奚野一只手搭在他的腰上,仿佛他是个什么大型抱枕。 季言礼猛地掀开被子跳起来,连退三步跳到床边,抓起眼镜戴上,趁着奚野还没睁眼飞快地抹除犯罪现场的证据。 “起了!”季言礼一边飞快地脱下睡袍,穿上他的猫耳女仆装,一边对沉睡的奚野大喊,“奚野!要迟到了!我还要去书店拿书包和衣服。” 奚野闭着眼抓起枕头砸他:“别喊我。” “不能不上学!”季言礼急得跳脚,一边熟练地虽然他也不想这么熟练倾着身子反手把后背的蝴蝶结挨个系上,一边穿鞋,然后冲进客厅把沙发边奚野的鞋拿到他床边,跪在床上推他:“起了起了起了!!!” “饶了我吧……我不想跟你结婚了,”奚野翻了个身把头埋在枕头里,闷道,“天天这么搞,我会折寿。” 季言礼一愣,管他三七二十一地把奚野的脸从枕头里翻出来,拍着他的脸:“七点了!!!” “有车送。” “有车送也要来不及了!”季言礼风风火火地把奚野的夹克从衣架上抓下来,抓着他的手放在他手里,“自己穿!” 然后季言礼旋风一样冲进季以禾的房间,给她把水倒上,把被子重新掖好,留了张字条,从冰箱里拿了果汁,从柜子里拿了两人份的早餐,然后冲回奚野的房间,发现奚野又像挺尸一样倒了下去。 季言礼抓狂地大喊:“奚野!!!!” 最后两人以百米狂奔地速度一路冲刺进校园,踩着铃声脚底生烟。 奚野跟在他后面叨叨说迟到就迟到大不了扣分,季言礼喘着气教育说就是因为你有这种惰性想法所以才每次都迟到,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奚野笑道学长你少说两句还能跑得更快。 放学以后,陶莓找到季言礼他们班,想来医院看季以禾,和她一起的还有奚野和任景秋……一瘸一拐的任景秋。 “我不是被他们打成这样的……学长!你对我有点自信好不好!”任景秋嘴硬道,“我是自己摔的,你知道吗,我强硬出场,直接五杀,对面一波团灭,潇洒离场,都不带掉血的,酷哥从不回头看爆炸不不不没有真的爆炸,结果我“bang”地一下跌在了地上,被地给绊倒了……地砖居然不是平的,天又那么黑,我能怎么办?!” 季言礼没信他那番“被地绊倒了”的鬼话,担心地弯腰想看看他的腿,任景秋却嬉皮笑脸地躲过去了。 季言礼只好说:“谢谢你,但是下次别这么干了,万一你受伤怎么办?我们完全可以用合法合规的手段来惩治他们。” 任景秋噘着嘴嘟囔:“我生气啊!学长你在场难道能忍住不打人吗!季以禾手臂上都有烟头烫的疤呢!” 季言礼沉默了一会:“……我总不能说打得好。” 任景秋:“但学长你其实心里在夸我对不对!你心里在觉得任景秋真是个大丈夫对不对!你恨不得对我大喊干得漂亮对不对!” “……”季言礼苦笑着轻轻点头。 在学校门口分车的时候,任景秋坚决邀请季言礼坐他家的车,奚野二话不说就把学长推进自家车里了,任景秋又热情邀请陶莓坐他的车,陶莓毫不犹豫地也上了奚野的车。 任景秋:“真的要这样吗?我一个人孤家寡人地去医院?” 季言礼于心不忍地要开车门:“要不然我去小任的车上……” 奚野笑得很坏:“开车。” 小林司机一脚油门下去,季言礼无奈地扒在窗口挥手,任景秋变成了倒车镜里抗议着挥舞拳头的金色影子。 清溪医院。 寡言少语还怕生怯场的陶莓看到季以禾就变成了喋喋不休的话痨,说着说着就要哭起来,季以禾无可奈何地劝她赶紧回家写作业。 “我以后要和你一起回家。”陶莓擦着眼泪。 “你这小胳膊腿有什么用。”季以禾坐在床上,“跟我一起挨打吗?” 陶莓抽泣得更凶了:“呜呜呜呜呜呜……你脸上留、留疤该怎么办啊……我家有祛疤的膏,我明天给你、带、带来……” 季以禾摸摸自己的脸,颧骨下那道狭长的划痕挺明显的,无所谓地耸耸肩:“随缘吧。” 任景秋突然大声道:“没事!你要是留疤了,我就在这里”他指着自己的侧脸,“跟你拉一个一模一样的对称的口子!” 季言礼瞳孔地震:“答应我,千万别这么干。” 奚野乐得靠在墙上:“答应我,你哥打死你的时候让我旁观。” “啊,对了,你来了。”季以禾慢悠悠看着任景秋,仰头拉了拉季言礼的衣角,“哥哥,有事想跟你说……你之前不是问我钱从哪来的么?一小部分是我卖头绳赚的,剩下的……” 任景秋大叫:“卧槽,季以禾看在我们是好兄弟的份上,你不能恩将仇报!” 季以禾盈盈一笑,指着他:“是任景秋给的。” 季言礼:“???” 任景秋感受到学长身上凛然突变的气场,瑟瑟发抖地抱着奚野的胳膊:“学长,我还是大丈夫的对吧?” 季言礼狐疑地看着他:“任景秋,你为什么要给以禾钱?” -------------------- 作者有话要说: 任景秋:我选择死亡。 系系有话说:猫猫叫加百列!是女孩纸!!眼睛像大海像星空的小布偶! “为了……为了感谢她。”任景秋在学长威严的注视下,顾左右而言他,“季以禾,热心帮助同学,总是对我给予莫大的照顾和关怀,为了感谢她的帮助,我就给了她一点点钱。” 季言礼眉头皱得很紧:“帮助同学是应该的,再怎么样也不可以有金钱交易……多少钱?” 任景秋:“几十。” 季以禾:“八千。” 季言礼惊呼:“八千?!!” 任景秋急忙道:“都是日积月累变多的!我还以为就是几十呢!” 季言礼头晕目眩地靠在墙上,揉了揉眉心:“那……她到底帮了你什么啊?” 任景秋:“就是帮了……很多……” 季以禾掰着指头:“抄作业,抄课文,写检讨,考试作弊,陪他去美术馆,陪他去图书馆,陪他去书店,陪他去水族馆,陪他去动物园……还有漏的吗?哦,陪他去珠宝拍卖会。” 任景秋窒息地环抱着自己:“季以禾你今天是怎么了?” 季以禾抿了抿唇,满脸写着‘我是个从良的好孩子’:“哥哥不会怪你的,他只会怪我。” 奚野伸出胳膊搀着快要晕厥的季言礼,笑得想死:“学长,你缓缓。” 季言礼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大:“抄作业?!” 任景秋:“偶尔,偶尔。” 季言礼:“写检讨?!” 任景秋:“一次,就一次。” 季以禾插嘴:“五次。” 季言礼都破音了:“考试作弊???!!!咳咳咳……你们知道你们违反了大概十几条校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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