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躲什么?!该躲的是他们两个! 季言礼忍不住竖起耳朵仔细听,春天和煦的风带着暖洋洋的阳光洒在走廊里,连悬浮的灰尘都是金灿灿的,清淡的花香顺着风起起伏伏。 春天,又是小动物们□□的季节。 oga又涨红着脸重复了一遍:“你,你认识我的,我是李如鹿,我信息素是樱桃味,你,你闻到过的……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让你,看看我写的信……我等了你好久了,然后,然后……” 他好像要哭了似的,小鹿眼眶微红,我见犹怜:“可以吗?” 远处的奚野弯腰撸了一把鲁迅,懒散道:“不可以。” 奚野:“校规119条校内禁止学生恋爱,违反者扣五十分且通知班主任和家长,你把信给我就是铁证如山,人证物证俱在,两千字以上检讨,周一广播通报批评。” 李如鹿:“???” 奚野啧了一声:“你把信给我,就是在犯罪。” 奚野又啧了一声:“你敢早恋么?反正我不敢。” 奚野深沉叹气:“同学,你小小年纪不学好,思想有问题。” 李如鹿声音颤抖:“……奚……奚野哥,你是不是喝酒了我听不懂。” 奚野拍拍他的肩膀,oga膝盖一软,被他拍矮了一截:“要谈恋爱要等到高考结束以后,懂么?距离毕业你知道还有多久么?我告诉你,还有整整830天,是不是想哭?是不是想死?是不是觉得我疯了?哎,我很理解你,疯的不能只有我一个,来,咱们一起。” 李如鹿的嘴越撇越低,越撇越低,最后眼泪汪汪,嗷呜一声哭了出来。 -------------------- 作者有话要说: 惨。 季言礼在数学课上,仍然不能避免思考李如鹿的事情。 因为就急匆匆看了李如鹿两眼,脸盲症重度患者现在差不多已经忘记了oga的长相,但他记得李如鹿脆生生地喊奚野“哥”,声音还挺甜,而且那双眼睛,青春无害,无辜可怜,是最讨alpha喜欢的那种长相。 季言礼一边悄悄刷作业,一边心里不是滋味,他很想把这件事问问胖子,但胖子现在跟他隔着十万八千里,旁边只有一个不管说什么都只会阴阳怪气的傅时新。 季言礼轻轻叹了口气,突然听到舒敏冰冷地喊:“季言礼!” 季言礼立刻丢下笔,下意识把卷子往笔记后面一藏,笔直地站起来。 舒敏敲了敲黑板上做了一半的题:“怎么解?” 季言礼飞快地扫了一眼题目,毫不犹豫地顺着她的板书继续往下讲:“先对h(x)求导,然后分类讨论,一共四种情况,当k≤0的时候,h(x)>0恒成立,h’(x)在0到正无穷上单调递增……” 舒敏的数学课枯燥乏味,但是没人敢开小差,因为她会爆发式的突然袭击,随时可能点人起来回答问题,堪比随机轰炸,回答不出来就会被拎到黑板前站着示众,还要被她拧耳朵羞辱智商。 前几次好几个女生因为受不了这个委屈,都在台上哭了出来,连温羽这种成绩好的都不能幸免,眼眶红红地站在旁边,一边掉眼泪一边记笔记。 所以她课上,讲台旁边永远有几个人站成一排跟迎宾小姐似的。 舒敏确实抓到了季言礼难得的走神,出于各种复杂的原因,他没有听课,但回答无懈可击,于是舒敏挥挥手指要他坐下。 她一转身,贺子麒就开始冲着下面做鬼脸,贺子麟跳起来冲他的兄弟挥手,贺子麒就趁着舒敏不注意,抓起粉笔头丢回去,结果砸中了旁边的胖子,胖子在最后一排高高竖起两根粗壮的中指。 于是班上响起了窃窃的笑声,连温羽都破涕为笑。 “笑什么!”舒敏勃然大怒,猛地转身,粉笔随手一砸,声色俱厉,“谁在笑!谁在说话!?” 明明是早上,却天昏地暗,教室里不得不开着惨白的白炽灯。 舒敏下巴尖而外翘,是个尖酸刻薄的长相,她吊着三白眼居高临下地扫过全班同学,窗外突然滚过一道轰隆隆的春雷,窗户都簇簇发抖起来,发出咯楞咯楞的响动。 “你们班这个纪律和学风根本烂透了!”舒敏冷冷把卷子摔在讲台上,“费铭泽带了你们三年,师德败坏,就把你们带成这个样子,上梁不正下梁歪,我简直没法教!” 班上鸦雀无声,只有一个温冷的男声清晰道: “费老师的处分结果还没出来,是非对错,也轮不到您背后在他的学生面前嚼舌头吧。” “季言礼!”舒敏额上青筋暴起,大喝道:“站起来!!” 季言礼在全班惊愕的注目中,施施然站起身,这是他三年来唯一一次被罚站,也是他记事以来第一次顶撞老师。 舒敏气急败坏指着门外:“别以为你学习好就了不起!先学会尊重老师!就你这样连人都不会做,算什么学生!给我出去!!” “凭什么?!”胖子突然在后排大声道,“我看师德败坏的不是老费,是你吧?” “你也给我站起来!”舒敏食指颤抖着指着胖子,几乎在尖叫,“好,一个二个都造反是吧?这节课我也不上了!那我也不做这个班主任了!我要不是看你们可怜,没人带,谁愿意加班来带你们!” “本来做班主任的就是路老师。”英语课代表轻声幽幽道,“究竟是为了加班,还是为了钱呢,that’saestion” “你们都从哪听来的这些!装什么东西,拽什么洋文,别以为我教数学就听不懂!”舒敏拍着讲台,“你也给我站起来!” 纪律委员高姐却腾地站了起来,性子爽直,嗓门大:“我同意季言礼的说法!我们不好是我们的事,和老费有什么关系!他是个好老师!三年来每个人都有目共睹!他没有对不起我们!你凭什么说他上梁不正!” “别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体委汪腾也站了出来,“你是带过很多学生,我们见过的老师也不比你少!” 窗外的黑云铅色愈发浓重,天黑沉沉地压下来,极低的气压下却没有丝毫的风,凝滞的水汽密布在每一寸空间里,迟迟不下雨,空气湿得仿佛一抹桌子就能抹出一手掌的水。 一个所有人都不敢相信的声音从教室后排突兀地响起,沙哑的,疲倦的,咬牙切齿的。 尚嘉缓缓站起身,盯着舒敏道: “我都没有说老费不好,凭什么轮到你。” 教室里死一样的寂静。 季言礼开口缓缓道:“班长说得对。” 像是某个禁锢突然被冲破,全班一起大声呼喝起来。 “班长说得对!” “你凭什么说三道四!” “就是!你算什么东西!” 教室里这场面何其诡异,除了站着的同学,每个头都抬了起来,每双眼睛都发亮,每个人都在凶狠地和舒敏对视,冥冥之中一股劲儿把所有人都联系在了一起,头一回他们能如此真切地感受到高三一班的存在,感受到集体的存在,感受到每个人的存在! 老费在的时候,全班没几个人愿意听他唠叨,从来都是只有对着干的份儿,没有乖乖听话的道理。 但他走了,每个人都在想他。 “好,好,”舒敏气得身子打了个趔趄,声音颤抖,“费铭泽把你们驯得很好是吧?!” “老费没有驯我们,”季言礼安静地看着她,眸色浅润,“是您在驯我们。” “你不当这个班长!我现在就给你撤了!你以后什么班干部都别想当!”舒敏尖刻道,又发现季言礼安之若素,连脸色都没有波动一下,她突然冷笑了一声,“我说错了么?长兄如父,教的人都跟你一个德行,我早就清楚你不是什么好东西!” 其他同学没反应过来,季言礼心里狠狠坠下去,他没想到舒敏无耻到要连坐妹妹的地步,他半年后就毕业了,以他的成绩根本不在乎换哪个老师,但季以禾还要在她的班级待三年。 季言礼忍无可忍:“是非自有曲直,公道自在人心,乌鸦在谁眼里都是一般黑,我犯不着去教谁,别人自然跟我一个看法。” 这话说出口同学都笑了,季言礼的意思无非是您自己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也不能怪别人觉得您不是好东西,大家英雄所见略同,您就是那个同。 “出去。”舒敏冷冷指着门口,嘴唇发抖,“我不想跟你浪费口舌,我是老师,你是学生,我现在要你出去!滚!” 季言礼抿了抿唇,垂下眼睛,拿起本子和笔就要出去,身子却微微趔趄了一下。 舒敏还在咆哮:“磨蹭什么?你要耽误一个班的时间么?!” 季言礼微愣地看着桌上的水杯……水杯里的液面不停地颤动,涟漪扩散,细小的水珠不住跃起,幅度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杯底像是被烫着似的左右跳动,他桌上放得好好的笔咕噜噜滚动,啪得摔在地上。 在所有人惊恐的目光和屏住的呼吸间,所有的白日灯管都开始胡乱晃动,教室里黑色的影子和光亮交替着投下,每个人脸上都忽黑忽白,如同重重鬼影。 “地震了!”贺子麒突然石破天惊地大喊,“快跑!!地震了!” “啊啊啊啊啊!”刺耳的尖叫划破校园压抑的上空。 惊雷滚过云层,轰隆隆一阵震耳欲聋的巨响。舒敏脸色骤变,抓起手机,一把推开讲台上的温羽,踩着高跟鞋夺门而出。 温羽被她猝不及防推了个趔趄,狠狠撞到黑板上,又滑倒在地上。 “温羽!”胖子的怒喝声从教室后面传到前面,堪称气吞山河。 “地震了!是真的地震了!” “快下楼!快点!” “我的手机还在书包里!!” “命重要!躲在桌子下面!” 惊惧的尖叫从教学楼所有的教室一齐响起,刺耳混乱的桌椅碰撞声、奔跑声、大声的喊叫声嘈杂四起,有的拿不定主意的尖叫着蹲在桌子底下,又推开桌子疯了一样跑出来,被书包和书本堆满的狭窄走廊挤满了人,桌椅在晃动的地板上刺耳滑动。 细长的灯管摇晃愈发剧烈,拴在灯绳上大幅晃动,闷热潮湿的教室里光影交错,地板剧烈摇摆。 傅时新桌上的书堆噼里啪啦倒了一地,他艰难地撑着双臂想站起来,因为脚瘸在起伏的地板上难以平衡,又跌回座位。 季言礼踩着凳子,翻过桌子,跳上讲台,蹲下去把温羽用力搀起来:“快走!” “走了!快走!”教室后排,体委汪腾用力推搡着胖子,把卡住他的桌子猛地推开,“快!季言礼扶了温羽了!” 挂在教室前面的挂钟突然“嘭”的一声坠落,四分五裂,摔在温羽面前,玻璃碎片四溅,季言礼下意识回护了一下温羽,就听到旁边的女生捂脸尖叫,手臂被一道狭长的玻璃碎片刺入,鲜血飞溅而出。 “先下楼!没事的,不要怕!”一片混乱中,季言礼半蹲着紧紧抓着铁质讲台,拽着那个女生往前走,却闻到一股爆炸开的甜腻的草莓蛋糕味。 oga在极度惊恐中散发的信息素瞬间扩散,一瞬间引发了连锁反应,四周oga接连不断散出层层叠叠的甜橙味、蜂蜜味、玫瑰味、焦糖味…… 几个明明已经冲到门口的alpha几乎本能地同时转身,和后面的人流狠狠撞在一起,信息素在湿度极大的空间里如同融入水中的方糖,几个alpha的眼睛当场就控制不住地红了。 “走!”季言礼大喝道,一手搀着温羽,一手从腰后掏出气味阻隔剂,凭着高敏感度的嗅觉,对着身侧几个气味源头的女生一阵猛喷,刺鼻的柠檬味凶猛扩散,把那股甜腻的气息短暂地压了下去。 季言礼冲到门口又狠狠对着发愣的alpha口鼻喷了几下,就差一巴掌抽上去了,“下楼!不要停!” 轰隆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闷雷在漆黑浓厚的云层中翻涌撕裂,雨却憋闷着迟迟不落,上午十点的天空竟然黑沉得像夜晚。 墙皮逐渐开裂出可怖的口子,从下向上爬上天花板,大块大块的墙皮和混凝土雨一样砸下来,学生和教师混在一起,捂着头跌跌撞撞地逃命。 “救命!”教室里有个女生带着哭腔尖叫,“救命!我被卡住了!” 季言礼毫不犹豫地回头往里冲,教室里基本已经跑空了,只有傅时新摔在地上,艰难地用没有残疾地脚撑着自己往外走,扶着黑板和墙踉踉跄跄,和往里跑的季言礼擦肩而过。 门口的大型木质书架,突然发出可怖的吱呀一声,上面整整齐齐摆满了可供借阅和参考的书,整整五层,在那一瞬间黑压压如同山峦倾倒,冲着傅时新倾倒下来。 季言礼回头,瞳孔猛地收缩。 命运在那一刻恶意地交错,从七年前贯穿至今。 这么多年季言礼无数次想知道,当时季知书临死前,货车的车轮轰然逼近斑马线,刺耳的鸣笛声中,碾压过来的黑色车轮下,生死攸关的那一瞬间,季知书有没有想到他,有没有想到妈妈,有没有想到以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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