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半晌,杨景率先开口了:
&ldo;小七,你有什么要问的,便问吧。
有什么要说的,便说罢。&rdo;
杨蓁转头去看他,原来杨景一向是这样心思细腻而自卑的人。
这么多年来,无论是她,还是父皇母后,还是那几位兄长,全然都不曾发觉他竟是如此敏感的一个人。
杨蓁轻声道:
&ldo;五哥,我和傅虔的大婚礼定在下月初五。你可不许又躲在自己的书房里,不肯露面。&rdo;
杨景笑了一声,像是从前他们曾经在一起开玩笑的时候那样:
&ldo;我就你这么一个妹子,你的大婚礼都不去,那我还有谁的可去?
去,若是能沾沾喜气,给我这双腿多些时日,也是好的。&rdo;
杨蓁一愣,问道:
&ldo;五哥,你的腿怎么了?&rdo;
只见他笑了笑,有些苦涩:
&ldo;太医曾来过,说我长久不曾走动,双腿萎缩极为严重。
若是这两年还站不起来,那便永远也站不起来了。&rdo;
杨蓁脑中嗡的一声,杨景被下药之后暴怒的神情她还记得清楚。
&ldo;怎么会……&rdo;
杨景似乎早已心如止水,倒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ldo;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两年……我用了十九年也没能站起来,怎么可能在这两年当中站起来呢?&rdo;
杨蓁沉默了,没有说话。
她知道如今所有的安慰,全部都像一张白纸一般无用。
说再多的漂亮话,也无法抚平一个不能站起来的人心里的苦楚。
忽地,过了半晌,她脑中不由地浮现出傅虔说的一句话来。
杨蓁斟酌了片刻,问道:
&ldo;五哥,若是小七有办法能让你站起来,但是过程会无比艰难,你会去尝试吗?&rdo;
杨景有些疑惑地望向她,可是在读到她眼中那坚定的神情的时候,杨景终于动容了。
他说:
&ldo;无论是什么艰难险阻,只要能站起来,我一定会去尝试。&rdo;
杨蓁点了点头,随即站起身来:
&ldo;既然有了五哥的话,那小七也一定支持你。
我有位……相熟之人,小时候跟五哥一样身体虚弱,可是后来竟治好了。
我想着将五哥送去他说的那处圣地疗养,若是有了答复,便立刻告诉你。&rdo;
杨景良久才点了点头。
他伸出手去探了探杨蓁的头发,笑道:
&ldo;想不到昔日那个小丫头,如今都长这么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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