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江雪在青云殿中盘膝而坐,将九霄环佩琴置于膝头,调试音准,看了一眼那古旧的曲谱,指尖触及琴弦,缓缓拨弄。
&ldo;铮‐‐&rdo;悠远绵长的七弦琴声,如水中涟漪阵阵漾开,上古大乐,有着寻常乐曲所不及的肃穆,随着渐渐变快的乐章,眼前的景象仿佛一瞬间越到了九天之上。
第五章,大司命,讲述的乃是天门之内,凤凰起舞、神龙穿云的恢弘景象。
九霄环佩,上古名琴,可将内力附于琴弦,随着琴声传遍整座玉山。
&ldo;啾‐‐&rdo;正在带着小儿子在梧桐林中玩耍的老凤凰,禁不住清啸一声,瞬间化作鸟身,背着小儿子穿云而上。
&ldo;叽叽叽!&rdo;小毛球起初吓了一跳,拼命往爹的毛毛里躲,飞了一会儿忍不住冒出头来,左右看看。
老凤凰好歹还记得背上有儿子,只在云中穿梭了一圈就落回了梧桐林,站在树梢听琴声。
&ldo;看来这曲谱是真的,&rdo;辰子戚正靠在雨廊上看雪,恰好瞧见了方才的一幕,很是惊奇,看看站在树顶仰头鸣叫的老凤凰,摸摸下巴,扛了扛身边的丹漪,&ldo;你怎么没感觉?&rdo;
&ldo;本座有定力。&rdo;丹漪微微扬起下巴,颇为骄傲地说。
正说着,老凤凰背着小毛球飞了过来,化作人形,&ldo;丹漪啊,爹想起来,在你成婚之前,有件事要教你。&rdo;
成婚之前要爹教的事……辰子戚揶揄地冲丹漪挤挤眼,丹漪忍不住红了耳朵。
很久没见这小红鸟害臊了,辰子戚忍不住想再逗逗他,便笑着道:&ldo;爹,我能跟着一起学吗?&rdo;
丹夙蹙眉看看辰子戚,连连摇头,&ldo;你学不得,凤元跟爹走。&rdo;说罢,带着小儿子转身离开。
&ldo;啾叽!&rdo;凤二蹲在爹爹脑袋上,冲着辰子戚叫了一声。
丹漪抿了抿唇,抬脚跟上。
辰子戚好奇不已,却又不能跟着,只能抓心挠肝地看着三只凤凰离去。想了想,突然露出一抹坏笑,抬脚去找青筱夫人。
青筱正在酿竹花酒,这是丹漪最喜欢的喝的。
&ldo;你来得正好,尝尝。&rdo;青筱用一只带手柄的小竹筒舀了些许酒液,递给辰子戚,这是前些年酿的,已经在地下封存了许久,过年丹漪成亲,刚好挖出来用。
辰子戚听话地喝了一口,清淡香甜,很是好喝,忍不住把竹筒里的给喝光了,&ldo;好喝。&rdo;
&ldo;刚刚封了十坛新酒,以后就埋在这棵树下,等丹漪没酒喝的时候,你就带他到这里来挖。&rdo;青筱夫人眼中满是笑意,投喂幼崽这种事对她来说总是愉悦的。
辰子戚默默记下了这棵树,想帮忙挖坑却被青筱阻止了,理由是他还是小孩子不用gān活,一会儿侍女们会过来的。乖巧地点点头,辰子戚左右看看,神秘兮兮道:&ldo;刚才爹把丹漪叫走了,说是成婚前要教他一件事,娘知道那是什么吗?&rdo;
&ldo;嗯?&rdo;青筱一愣,手中的竹筒噗通一声掉进酒缸里,&ldo;糟了!&rdo;
变成小红鸟的丹漪,站在玉山最高的山崖顶。冬日凛冽的山风chui着身上柔软的绒毛,头顶两根艳红色的小羽毛随着风左右摇摆。
&ldo;既然都要成家,该是学会飞的时候了!&rdo;艳红带金的老凤凰,仰首挺胸地站在儿子身边,长长的羽冠成流云状,不因山风而摇摆,这才是百鸟之王应有的模样。
&ldo;叽叽叽叽!&rdo;蹲在爹爹两脚中间的凤二,冻得瑟瑟发抖。
百鸟之王缓缓蹲下,用厚实温暖的绒羽将小儿子包裹起来,顿时失了王者风范,变成了一只孵蛋的大红ji。
丹漪看看脚下的万丈深渊,缓缓张开幼嫩的小翅膀。翅膀的末端已经长出了一层细小的翅羽,瞧着似乎是能飞了。
&ldo;去吧!&rdo;丹夙低头,用脑袋猛地拱了一下大儿子。还没准备好的小红鸟,瞬间被踢下了悬崖。
&ldo;啾啾啾!&rdo;丹漪努力拍打小翅膀,山崖上的狂风将羽毛撑开,当真在空中滑翔了片刻,而后,便如一片风中的落叶,打着旋往山下掉,越来越快。
&ldo;丹漪!&rdo;辰子戚跟着青筱来到后山,看到的就是这样惊险的一幕,吓得整颗心都揪了起来。翅膀都没长齐,哪里会飞啊!
青筱正要飞过去救儿子,崖顶的大凤凰已经动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俯冲而下,稳稳地将小红鸟接到了背上。丹夙带着两个儿子一起飞到云端,而后一个翻身。两个小球齐刷刷掉了下去,又被旋身而来的大凤凰迎面接住。
&ldo;啾啾啾!&rdo;
&ldo;叽叽叽!&rdo;
两只小鸟在父亲背上兴奋不已,凤凰天生就是要翱翔九天的,对于这种游戏非常喜欢。大凤凰正在得意,迎面瞧见了一抹青影,立时缠了上去。
火凤与青鸾共舞,这种场景之美,用言语难以描述,辰子戚沉迷地看了一会儿,就变成了拔毛现场。
丹漪按照凤凰的年纪算,还是太小了,根本不能飞。
&ldo;成亲之前,父亲要教导的,就是飞飞呀?&rdo;晚上回到寝宫,辰子戚忍不住逗丹漪。
丹漪有些不好意思,其实起初他也以为爹是要教导房事的。
&ldo;哈哈哈哈……&rdo;辰子戚想想那个场景,就忍不住地笑,翅羽都没长齐的小鸟,怎么可能飞得起来,能乘着风滑一会儿就不错了。
&ldo;不许笑,本座是能飞的!&rdo;丹漪恼羞成怒地把辰子戚压在身下,在那白皙的脖颈上啃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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