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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第2页）

姜沉鱼只觉嘴唇干涩，再也说不出话来。

赫奕的眉眼，在这样近的距离里看来，越发魅惑，眼瞳深深，几乎要将人的灵魂也吸进去一般，只怕世上没有任何一个女子，在面对这样一个男子时，还能不沉沦吧？更何况，他说的话，每一句每一字每一个音调，都具备着震撼心灵的强大力量：

&ldo;可是……为什么你，偏偏会是姜、沉、鱼呢？璧国右相姜氏的小女，淇奥侯曾经的未婚妻，璧国君王的妃子……每一个身份，都将你拉得离我更远，仿若高山雪莲，可远观而不可亲近，可碰及而不可拥有……让朕……这么这么的……难受。&rdo;

阳光沿着窗沿一格格地行走，将二人的影子拖拉在地上，缠绕交叠，仿怫宿命早已写好的一道羁绊，扭曲着书写在缘分的纸张上。

&ldo;你把朕送你的三枚烟花全部用掉的时候，朕虽然不舍，但同时也松了口气，心想着也好，就这样断个干净，也省得日厚挂念。然而，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那个叫小虞的女子却像是烙在了朕的脑海里，在每个晨起夜梦抬眼弯身四季翻滚白发悄生的小间隙里，翩然而至，令朕无可抵抗，也无处可逃？&rdo;

赫奕的手指因激动而扣得紧了些，疼痛的感觉从肩膀上传过来，逐渐蔓延到了全身，姜沉鱼不能动、不能想、不能言。

&ldo;朕不知道为什么要一次次地跑来璧国，自欺欺人地说着因为璧国有买卖要做；朕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素为谋面的璧王那么厌恶，在最嫉妒的时候，朕都恨不得干脆出兵算了，把璧国打下来算了……而后，联又知道原来你心中的那个人，不是昭尹，竟是姬婴。所以，当姬婴死掉的消息传来时，不得不说，朕心里除了惋惜之外还有那么点儿窃喜。再后来，收到你的求助信的那一刻，朕欢喜地在拆信时手都在抖……姜、沉、鱼，这个世上不是每个人，朕都会帮；不是每笔买卖，联都会做；不是每个交易，朕都会紧张；也不是每笔债，朕都会亲自来收！&rdo;

他的手指一松，放开了她，紧跟着，压在她身上的身躯也挪开了。

新鲜的空气顿时涌进鼻息，压制她的力量消失了，但姜沉鱼依旧紧贴着门，无法动弹。她只能睁着眼睛，呆呆地望着他，不能动，不能想，不能言。

赫奕深吸口气，声音平静了下来：&ldo;你听好了‐‐朕不要钱。下一次，如果你想要朕来收债，记得要准备好朕想要的东西。&rdo;说罢，将她轻轻地住一旁拉了拉，然后打开门走了出去。

姜沉鱼的双腿一软，沿着门壁滑到在地。颤悸的感觉这才从脚底升起，很快涌遍了全身，她抱住自己，抖个不停。

一直守在门外的怀瑾望着赫奕离去的背影，再转头看着星内的姜沉鱼，很识趣地什么话都没问，只是取了件披风上前轻轻披在了她身上，柔声道：&ldo;娘娘，我们该回宫了。&rdo;

姜沉鱼僵硬地点了下头。

怀瑾搀扶她站起来，走出雅舍。早有马车在院外等候，因为此行是秘密出宫的缘故，她们坐的乃是薛采的马车。两人上了车，车夫朱龙驭动马匹，飞快奔回了皇宫。

到得宫内，姜沉鱼刚下马车，就看见薛采手里抱着一大卷的案卷，似乎是刚好路过，又似乎是等候已久，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用一种奇陉的目光瞪着她。

姜沉鱼强行压下那些缠绕在心底久久不散的紊乱，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道：

&ldo;怎么了？&rdo;

薛采瞪了她一眼，然后转身，开口道：&ldo;七子已在堂中等候。&rdo;顿一顿，又加了一句，&ldo;你回来得太晚了！&rdo;

当姜沉鱼走进百言堂的时候，意外地发现除了七子和薛采外，还有一人。

那人束着方巾，穿着一件朴素的灰袍，安安静静地坐在角落里，因此，姜沉鱼第一眼还没认出是谁，再看一眼后，就吃了一大惊：&ldo;颐非？&rdo;

眼前这个朴素到不能再朴素、儒雅到不能再儒雅的文士，竟然是那个成天穿着花里胡哨的华衣，言行举止流里流气的程三皇子！姜沉鱼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而她更不敢相信的是‐‐这家伙，居然就出现在了璧国的皇宫，自己的书房里！

&ldo;谁、谁带他来的？&rdo;其实话一问出口，她就知道了答案‐‐除了薛采，有谁敢不经她同意就往宫里带人？

而薛采果然没有辜负她的期望，眼皮一翻，淡淡道：&ldo;我。&rdo;

&ldo;你……&rdo;姜沉鱼根本拿他没办法，就转身望向颐非，&ldo;你居然敢这么光明正大地出现在这里？&rdo;

颐非嘻嘻一笑，站起来行了个礼，又恢复成她所熟悉的滑头模样，摇头晃恼道：&ldo;小王要纠正娘娘三点。第一，昕谓的光明正大，回娘娘，小王是偷偷进来的，可以说除了此地众人，再无第十人知道如今我身在璧国的皇宫，所以娘娘可以放心了。&rdo;

姜沉鱼冷哼了一声。

&ldo;第二，小王没什么敢与不敢的事情。既然璧王都敢对淇奥侯下手然后再把罪名裁赃给小王，为了澄清自己的清白，当然只能来此地讨还公道。&rdo;

姜沉鱼臼勺冷哼转成了轻叹。当日回城，卫玉衡一方面设计陷害姬婴，一方面栽赃给颐非，但颐非又岂是那么简单的人物？当卫玉衡事后带着官兵前庄他的房间时，他早已不知所踪。不过如此一来也没关系，就拟了个&ldo;程三皇子害死淇奥侯，然后畏罪潜逃&rdo;的接口上报朝廷，因此，在百姓那里，都将颐非当成了罪大恶极的凶手，此后昭尹也装模作样地下旨追缉颐非，但因为始终找不到其人，时间一久，再加上姜沉鱼接手了政权，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但万万没想到，这个神秘消失的人物竟然又出现了，而且送死般的竟敢住璧国的皇宫里进，这次他的葫芦里到底卖的又是什么药？

不过，心里虽然对此百般不解，但因为&ldo;颐非是由薛采带来的&rdo;这么一个事实，所以莫名地心安，倒也不是那么惊惧了。

而这时，颐非叉道：&ldo;第三，小王想来想去，也只能来这里了。燕和宜都是那贱人的同盟国，我若出现在他们境内，不到三天，估计就被抓住送回程国了。只有一直对外宣称与小王势不两立的璧国，稍稍还安全点，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嘛。更何况如今璧围掌权的是皇后……怎么说咱们都是相识一场，皇后肯定不会舍得让清白无辜的小王备受冤屈地去送死的不是么？&rdo;一边说着，一边做出副小鸟依人的模样，就庄姜沉鱼身上靠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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