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一点点?
纪峣躺在病床上,泪眼婆娑地看着温霖走出房门,轻轻将门带上,就那样隔绝出了两个世界。
他一直那样专注地看着,哭得几乎要喘不过气来,枕头都大湿了一大片,可却始终没有叫住温霖。
——————————
温霖暂时退场。
next:
——“上次我就想问了,纪峣,你是不是前列腺有问题,怎么老尿不出来?”
——“对了,你大学时的那个姓蒋的老师,你还记得么?咱们请人家吃过饭的——我听说他从a大辞职了。”
第111章chap.29
张鹤是被纪峣吸鼻子的声音吵醒的——他瘫着脸,啧了一声。
这个人仿佛有一种自带的天赋——当所有人都在唱苦情戏的时候,只有他在那自顾自地说相声——他扭了扭睡麻了的胳膊,一转脸,看到纪峣僵尸似的躺那,眼泪鼻涕糊了一脸,一副哭的要背过气去的模样,顿时惊了。他抽了张纸给纪峣擦眼泪,又将就着这么给他发小擤了把鼻涕。
纪峣不满地哼哼:“你刚才拿它擦了眼泪。”
张鹤嘲道:“就你事多。”
纪峣想哭又想笑,不留神吹了个鼻涕泡出来。
张鹤一脸嫌恶:“几岁了,还会吹鼻涕泡?我记得上回给你擤鼻涕还是小学的时候。”
纪峣面无表情,微微抿起双唇,发出放屁一样的拟声,“噗——”了长长的一声,飞沫喷了张鹤一脸。张鹤抹了把脸上的口水,神色从容地将那张脏得一塌糊涂的纸按到了纪峣的脸上。
“张鹤我操你大爷……”
“有种你就去啊。”
等两个傻雕结束了小小的争斗,把脸洗干净以后,已经十分钟过去了。
张鹤这才问:“温霖呢——他真给了你一刀啊?”
纪峣不答,自顾自地说:“张鹤,我和温霖完了。”
他的神态是张鹤看惯了的——他也只在张鹤面前露出过这种表情——带着迷茫,和一点寻求庇护的可怜。像是小时候跟隔壁的小伙伴打架时被石头砸破了额头,像少年时精心布置了生日宴却被父母告知赶不回来,像长大后垂头丧气地抱着枕头,站在他的房间门口……在每次伤了心的时候,纪峣就是这幅样子。
张鹤叹了口气,又感到了熟悉的、暌违多年的、老父亲般的心累——他以为纪峣变得靠谱了,结果只是自己的错觉。
“真完了?彻底的那种?”
“真完了,彻底的那种。”
张鹤沉默了一会儿。
“啧——真是个爱哭精……”
最后男人还是败下阵来,他脱下西装外套,走过去,弯腰,将发小虚虚揽入怀中:“睡吧,我在呢。”
等纪峣收拾好心情给他讲了这段情侣干架的始末后,永远和他们不在一个频道的张鹤,又一次耿直地问:“道理我都懂,可是纪峣,你为什么要在厨房挑事儿?难道你小的时候我没教你,刺激的事情不能挑人在厨房的时候说么?”
他记得有次他们端着小凳子在电视前看完一个当年特别有名的反家暴电视剧以后,他就很郑重地把纪峣带进厨房,指着里头的锅碗瓢盆对他说:“以后如果要吵架,一定不能在厨房吵。”
他可真他娘的有先见之明啊——然而顶个屁用。
纪峣讪讪——他真是傻了才想拿张鹤当情感垃圾桶:“我忘了。”
“哦。”张鹤面无表情,低头翻腾堆在桌子上的吃的——刚才两个人的老子娘组团过来看望病号,纪峣还昏着,张鹤把好声好气把四个祖宗劝走了,留下一堆东西:“那你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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