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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出狱（第1页）

校场中央，卫正明与柳容二人穿着短衣，露出身上结实的肌肉，面对面缓缓绕着圈子。双方都拎着自己的拳头，暗暗攒着劲，观察着对方的破绽。两人对彼此的实力深浅都心知肚明，所以用不着做什么相互的试探，论实力，半路出家的柳容与卫正明相比是有不小的差距的，但这并不代表柳容一定没有机会赢。就像赛跑，柳容虽然跑得比卫正明满，但他如果能让自己的起点领先于卫正明足够的距离，他也能赢得比赛。现在他不出手，就是要寻找这个动手的“起点”，这是凭脑力和眼力做的事，柳容未必不如卫正明。而卫正明不出手，也是为了给柳容寻找合适的“起点”的机会。否则上来他直接开打，打赢了也没什么意思。

两人挪着步子，在场中静静地兜了四五圈，柳容目不转睛，一直盯住卫正明的腰胯部位，虽然还未动手，额上却已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世间各路搏击技术，都不外是由腿部从地面发力，再通过踝、膝、腰、肩将力量转换至周身，从而引出各种动作招式，其中尤其是腰腹，是人全身力量周转的关键。卫正明有时双臂抱架不严，露出空当，柳容却看出他脚步沉稳，腰胯稳定，实际上没有错误发力，只是故意卖破绽给自己，引自己出手进攻，柳容又岂肯上当？直到柳容发现卫正明某一步移动时气息节奏稍乱，腰部微微晃动调整身体姿态，柳容当机立断，“呼”地一拳朝卫正明下颌角捅过去。

卫正明神色微变，柳容这一拳抓的时机确实到位，眼见这一拳凶狠凌厉，避无可避，卫正明本能地抬肩格挡，但因为腰腹方向转换不及，力量无法充足地运到防御手，挡下这一拳后接连退后了两步，吃了一个暗亏。

柳容占了先机，自然不肯放过，当即又抢上一步，又是一拳闷向卫正明胸口。卫正明双臂交错，危急中又硬挡了一拳，再次退后三步。柳容继续进逼，气沉到双腿，俯身一记扫腿进攻卫正明下盘，眼看这一腿就能将他掀翻。谁知卫正明看似散乱的身形忽然收敛，双腿原地拔起，跃在空中一翻身，直接从柳容头顶上翻了过去。柳容心中一惊，据他所知卫正明不擅轻功，这一跃大出柳容的意料，但他应变也不慢，就着扫腿带起的身体旋转，回手一肘向后砸去。这一砸，柳容的肘子却没再遇到格挡，卫正明反而借势顺着肘击的来势将柳容胳膊一带，二人一起向后仰面倒去。

只听“砰”的一声，卫正明搂抱着柳容仰面摔在地上，柳容挣扎着正要起身，却感觉颈间一凉，垂目看去，连心也凉了：卫正明将一柄不知何时揣在身上的匕首抵在自己喉咙上。

“大……大哥，咱们兄弟练手，您干嘛动刀子……”

“为了结果，做点小阴谋小手脚，很奇怪么？柳容啊，咱们离开战场才几天，你是不是就忘了我当初在北方打仗玩的兵法和计谋，把我当成了一个憨厚老实的大哥？玩阴的，当初那可是我手把手交给你的。”

“卫大哥，您这……这是什么意思？”

“柳容，从军之前，我老卫也算是个世家公子，什么朱窗暖阁、吟风弄月的事情，我干的不比你少了。阿离出事那天早上，我遇见你从外面回来，闻到你身上有脂粉的气息。”

“大哥，我……”

“后来我们去见小桃姑娘，我又闻了她用的脂粉，哼……柳容，衙役们接到的那所谓的‘线报’，是否也来自于你？”

“大哥，我……不是，不是……”柳容慌乱间正想辩解，却感觉脖子上凉意更增了两分，那刀刃竟已经楔入皮肤。

“大哥，我、我……”柳容连说话也不敢大声，生怕喉结蠕动幅度一大，自己就把喉管送到刀子上了。

卫正明捉着刀一动不动，一言不发，半晌才终于收回了匕首。

“柳容，你该记得我说过，你若犯了错，我去为你赔钱，为你求情，一定要救你。我说话一向算话。这个案子怎么审、怎么判，刘知县早就知会过我，我默不作声，算是认了，可这不表示我和刘知县都是傻子，对这件事一无所知！”

柳容狼狈地爬起来，双手藏不住地颤抖，颈上一道浅浅的刀口中淌出鲜红的血，沿着脖子流到衣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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