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刻都被无限拉长,每一次呼吸都仿佛变为了漫长的折磨。这下对方总该会想通了吧,会放弃了吧,楚问想。他始终在等待宿回渊开口,说出放弃的话。甚至到了这样的关头,他都不忍心,不忍心最后说话的是自己。他希望最后是宿回渊拒绝的自己。但也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他现在舍不得走,还有另外一层原因。它私密地藏在心底,像一个奢侈的觊觎。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等待什么。“我知道的。”宿回渊缓缓答到。楚问的心凉了半截。自然是这个结局,他应该料到的。“但师兄你错了。”宿回渊轻声说,“可能每个人都会带我回门派,但生生扛着整个门派的压力偏要把我留下、宁可翻遍整个藏经阁也要把我救下的,只有你一个。”他睫毛轻颤,“师兄为了我做过什么,我其实……都知道的。”在那个寒冬腊月的雪夜,所有人都觉得他无药可救,甚至宗门中上好的灵芝对他的病情都没有一丝好转,连宿回渊自己都不觉得自己之后能活下来。那天,他迷迷糊糊地从睡梦中睁眼,发现楚问不在,忽然好奇,便跟着雪地中的脚印出去寻找。他看见楚问在于众人争辩。那个尚未长大的少年,在人群中显得那样小的少年,为了一个素来无缘的人,顶着整个门派的压力坚持己见。他说:“你们若是把宿回渊送走,我今后便退出门派,不再习剑。”松山真人气极,狠狠打了楚问一掌。那一掌打在楚问的肩上,却仿佛打在他自己的心里,宿回渊狠狠抖了一下。大门继而关闭,楚问躺在雪地中,一手捂着肩膀,慢慢站了起来。他终于要走了吧……宿回渊想。然后,他看见楚问单手扬起长袍下摆,跪在了那门前。他的脊背与身侧尘霜剑一般笔直,飘散的雪花落到他的头上、肩上、手上,他却浑然未觉。月光在他身上映出一层浅浅的光晕,少年的下颌微扬起,嘴唇被冻到发紫,双手通红,却始终不肯低头。直到整个人被霜雪覆盖。宿回渊呆呆地看着这一切,浑身发抖。他自小流离失所,过着有今天没明天的日子,来清衍宗度过的这段时间,大概是他有生以来最为温暖的光景。他从未想过有人,会为他做到这份地步。仿佛有一根紧绷在他心里的弦,在此刻砰然断裂。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他要永远保护这个人。转眼间白驹过隙,昔日少年已经长大,宿回渊抬头,要十分费力才能够近距离与楚问对视。楚问的肩线崩得很紧。若是细看,也不难发现,在那冷淡的、琉璃般的长眸中,竟有血丝缓缓浮现出来。宿回渊继续说:“你生性淡漠,却并不冷漠。你虽然表面上不苟言笑,与其他师兄弟说话也少,但是但凡有谁有危险,或者需要帮忙,你总是在最前面。你也并不无趣,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我最开心的时候。”“我对你的感情很复杂,有感激、敬畏、崇拜……但是我也确信,有一份单独的情绪,没掺杂任何其他的东西。”楚问天衣无缝的表情终于出现一丝裂痕。“但……我本意并非这样,不是强迫你做什么,那些信……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声音越来越低,直至微不可闻,“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下一瞬,有阴影笼罩过来,他的呼吸骤然僵住。那泛凉的唇瓣,附了上来。但却没想到,对方给予他缺氧、窒息、浓重且真实的爱意。楚问的回应从不会吝啬。他双手微颤着环住对方的腰,感受到湿透的衣物下面紧绷的线条,随即那双手微微用力,两个人的距离便不断靠近。直至气息交错,他甚至要刻意垂下目光,才能看见对方泛着水汽的唇。冰泉的温度冰冷刺骨,而他却觉得整个人都要在冰中燃起火焰来。极度的反差让他呼吸炽烈,几乎喘不上气来。没有人会在冰泉中穿着太多衣物,他们皆是如此,坦白相见使得许多事情一发不可控制起来。虽然他本意并非如此。楚问并未继续动作,他便更加慌乱起来。他自小生活在清衍宗中,所见所及都经过了长老与楚问的层层把关,而且并无下山游历的机会。关于那种事情,他大致听闻,却不知如何去做。但毕竟两人同为男子,他懂得最原始的冲动位于何处。他嗓音干涩,轻声对楚问说道:“你转过身去。”楚问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缓慢转了过去。目之所及,是对方线条分明的肩颈、沾着清透的水珠,在寒凉的夜色中泛起层层白雾。宿回渊心乱如麻,但强装镇定,他自己不会,但他知道楚问也必然不会,总要有人先迈出尝试的步子。他向前探过身去,抵住对方腰下,梭巡片刻,却并不知该如何行动。感受到楚问身体的骤然紧绷,他缓声道:“可能会有些痛……你忍一下。”随后楚问似乎彻底愣住了。下一瞬,眼前天旋地转,他与楚问的位置瞬间调换,水花被溅得四下飞起,刺骨的冰冷让他下意识战栗片刻。但随即,就觉得一处灼热抵在腰间,强势、坚硬、不可撼动分毫。他尚且不知接下来要面对什么,只是本能般地察觉到有些恐惧,小幅度挣扎了几下,想转过身去。但对方攥住他的指尖仿若铁钳,几乎要将他的肩骨碾碎。“你如果要这样,不是不可以。”楚问低沉的声线鸣响在耳廓边缘,夹杂着几乎按捺不住的压抑,“但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宿回渊还没明白对方话中所指,强行挽尊道:“第一次搞错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之后我会做对的。”身后楚问似是极轻地笑了声。但很快,宿回渊就说不出话来,有异物闯入了他的身体内部。理论上来说,那并不是一个适合容纳东西的地方,狭小且紧绷,那种感觉不适且陌生,他身体收紧,试图将对方的手推出去。但迎接他的只是更多的入侵。倏然间,他似乎听见一旁树林中传来响声,大抵是巡夜的弟子路过,按例检查。他疯狂推动对方的手臂,想让楚问停手。楚问也显然注意到了那个声音。下一瞬,他按住对方的肩,两个人齐齐浸入了水底。巡夜的弟子听到冰泉中有轻微声响,但当走过来时,水面上却空无一人,只是水面之间有些许气泡冒出。等了一会,依旧没有任何人的影子。想必是石子落水发出的声音,他没在意,便继续向前走去了。水面之下。宿回渊身体挣动得剧烈,仓惶之间呛进好几口冰水。那瞬间有冰霜鞭笞四肢百骸,连骨缝似乎都冒起寒霜,发出令人牙酸的响声。但他没法冒出水面,他只能忍受。更要命的是,楚问的动作变本加厉,显然并未打算轻易放过他。不适感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生涩的触感,有些痒,有些奇怪。这让他完全无法竭力屏住呼吸,在水下胡乱扑腾几下,没过片刻,肺部气息耗尽,令人眩晕的窒息感占据他的全部感知。刺骨的冰水让他无法完全睁开眼睛,模糊之间只能看见楚问的面孔越来越近,直至自己眼前毫瞬。冰凉的双唇相贴,而赖以生存的氧气也从对方口中缓缓渡了过来。仿佛溺水之人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反手紧紧环住对方的肩,疯狂回应着。那些气息在水下尚且不够。还需要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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