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加紧脚步,注意力集中到我的白色的健身卡上,它在前面。这些&ldo;面包屑&rdo;可是我出去唯一的线索了。我的灯光暗得像一支即将熄灭的蜡烛。我几乎看不到二十英尺远的地方。以这样的速度,我想我是走不了半分钟了。
我眯着眼睛费力的找到了健身卡。没有时间了──我还要走十英尺才能到达它标记的地方。如果我从那里过去,我至少可以看到下一个&ldo;面包屑&rdo;,这样我就知道该往哪边转弯了。烛光也在渐渐变暗,我什么都顾不上了,不理睬胸口的疼痛。马上到了……
为了快点找到标记,我屏住呼吸,我的目光死死盯住拱门。不要错过、不要落下。灯终于熄灭了,我倒向前去。我还是没有到达──当我伸出手去够前面的路口时,整个山洞,一切的一切变成了全部的……彻头彻尾的……黑暗。
&ldo;欢迎光临,&rdo;领班双手并在一起,&ldo;请问您──&rdo;
&ldo;我订了位子,豪卡姆的,&rdo;巴里以完美的魅力打断了他的话,&ldo;两位……&rdo;
&ldo;豪卡姆……豪卡姆……&rdo;领班重复着,他打量了一下巴里,但是目光在巴里那双戴着眼镜的眼睛上停留的显得有些久了。&ldo;当然,没错,先生。靠窗的那张桌子。这边走。&rdo;他向左边伸了下胳膊,给巴里指了指那张餐厅前厅精心设置的在隐蔽处的小桌。巴里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但是没有动弹。
&ldo;先生,要我──&rdo;
&ldo;不需要了,&rdo;蒂娜说,挽了巴里的胳膊,和他一同向那张桌子走去。&ldo;谢谢。&rdo;
当巴里敲敲他的拐杖时,蒂娜打量了一下这餐厅,整个餐厅装饰走了折中路线,却又迎合了有钱人家的口味。精美的银器和别致的家具发散出无限的魅力;距离国会仅仅几步之遥的地理优势吸引了众多的国会客人。
桌子上又一个敲桌器,桌旁摆着两把舒适的椅子──一把是翼状靠背椅,另一把则装饰的富有艺术气息──巴里示意蒂娜坐下后,自己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ldo;侍者马上就来,&rdo;领班说道,&ldo;如果您还需要更加隐秘的环境的话……&rdo;他突然停下来不说了,而是拽起墙上的一根绳子,把一旁的暗红色天鹅绒的帘子挂了起来,这样,小桌就与周围的桌子隔开了。&ldo;尽情享用您的午餐吧。&rdo;
&ldo;你觉得怎么样?&rdo;巴里问。
蒂娜仰起脖子,盯着帘子的一个小缝往外看去。她并不经常到这样的地方就餐。拿政府的工资是不会到这样的地方的。&ldo;你怎么找到这地方的?&rdo;她问。
&ldo;我在书上看到的。&rdo;
蒂娜沉默无语。
&ldo;怎么了?你不喜欢这里?&rdo;巴里又问。
&ldo;不是……这里很好……很好……只是我……在马休……&rdo;
&ldo;蒂娜……&rdo;
&ldo;他才是应该坐到这儿来的人。&rdo;
&ldo;蒂娜……&rdo;
&ldo;我控制不了自己……我们的桌子离得那么近──每天我一抬头就能看到他的东西,我不停的……不停的看到他。我闭上眼睛就……&rdo;
&ldo;……他就站在那里,弓着身子,抓着一头鸟巢似的金发。你以为我和你有什么不同吗?事发当天我见到了他的妈妈。接着是帕斯捷尔纳克。我一个人待着……整整三天无法入睡,蒂娜。他们是我多年的好朋友──自从──&rdo;巴里声音在颤抖,他停下来说不下去了。
&ldo;巴里……&rdo;
&ldo;也许我们应该离开这儿。&rdo;他说着,站起身来。
&ldo;不,不用……&rdo;她紧紧抓住他的袖子。
&ldo;你说的?&rdo;
&ldo;坐下吧,&rdo;她用祈求的语气说,&ldo;请……坐下。&rdo;
巴里慢慢的,小心翼翼地坐回原位。
&ldo;真的很难,&rdo;她说,&ldo;我们都知道。多给我们一些时间……让我们试着享用午餐吧。&rdo;
&ldo;真的?&rdo;
&ldo;当然,&rdo;她说着举起了杯子,&ldo;让我们记住──尽管发生了这样的事,前方还有更加美好的生活等着我们呢。&rdo;
随着黑暗的袭来,我伸出双臂,向前探路,以免撞到墙上。我还没有到那里。我一脚陷入泥坑,失去了平衡,摔倒在地。膝盖撞到岩石上磕破了,我能感觉到地上到处都是尖尖的鹅卵石。随着膝盖破裂的声音,我感到了一阵剧痛。我摸到了裤子又被划了一个洞。我又一次探出手去在黑暗中摸索,小心地不让自己摔倒。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闻到了一嘴的土腥味,但是,这回我看不到任何东西,任何东西。
我剧烈的咳嗽,却又努力保持呼吸,我感到残留在食道里的昨晚的烤奶酪又一次涌了上来,我用力吐出,听到了砸在地板上的声音。我躺在地上,直到恢复了正常呼吸,我闭上眼睛,试着想象自己能够想到留下&ldo;面包屑&rdo;也是个小小的胜利。可是,无济于事。黑暗已经不可抵挡。我把一只手放在眼前,但是什么也看不到。我把手放到可以触到睫毛的位置,但是还是什么也看不到。我们知道关上房门,屋里一片黑暗,但不久眼睛就会适应黑暗,仍然可以看到东西。但这是截然不同的另外一码事。我来回摆手,但是依旧没有任何感觉。我不甘心,又闭上眼睛,再次睁开时还是没有什么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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