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官点了点头:“已经换好学生的衣服了,您一下令他就会按计划行事。” 赵鹤鸣望着远处巍峨的广明宫,他记得小时候爷爷曾经牵着他的手,站在长庆门前嘱咐他:“翎儿,成功易,守功难。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忘了本心,我们手中的权力并不属于我们……” 赵鹤鸣看着愤怒的民众,轻声吩咐道:“让他们去吧,动作利落些,别让人抓住马脚。” 人群中突然传出一阵激烈的争吵声,一个高大的男子脖颈上青筋暴起,指着宫门前的卫兵破口大骂:“星盟统一不过四十载,却已经被蛀虫啃得危如累卵!我们努力学习究竟能有什么出路?父辈们勤勤恳恳又是为谁卖命?alpha被异化成机械,oga被当做性玩具,这就是你们所谓的人权至上吗!” 学生们被他一番说辞煽动得群情激愤,眼看着就要控制不住局面。突然一声枪声爆起,慌乱的人群倏地散开,刚才侃侃而谈的男人倒在一片血泊之中,死不瞑目地看着紧闭的长庆门。 “杀人了!卫兵竟然杀了他!他只是学生啊!”尖叫声此起彼伏,士兵们惊骇不已地看着地上的尸体。上面嘱咐他们千万不能动学生,他们明明没动手怎么却…… 赵鹤鸣把望远镜递给身边的士兵,转身走下楼梯:“把他的家属送出国好好安置。回北山园吧,杀了学生事情的性质就不一样了,够内阁头疼一阵了。” 北山园总是安静雍容的,这里住着联盟最有权势的一群人,他们早就练就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在大的动荡都传不到这里来。 但今天这座坚固的堡垒却出现了裂缝,各家车辆进进出出,压抑着的低语四处可闻。他推开家门,看见赵瑜正拿着手电话破口大骂:“他疯了吗?他不想办法处理自己的烂事,找我的茬干什么?!” 赵鹤鸣上楼看过了姐姐,站在楼梯上冷冷地看着赵瑜气得通红的脸。“出什么事了父亲?”赵瑜把手机摔到一边:“外交大臣举报我贪污,材料都已经送到监察委了。” 赵鹤鸣冷眼看着他:“贪污?这从何说起?”“赵雁行之前欠了赌债,我挪了点税钱……本不是什么大事。外交大臣的丑事被捅出来,让我想办法保他,但我……我能有什么办法,只能回绝他。他气急败坏就想把我也拉下水,谁也别想比谁干净。” “你挪了多少钱?” “一个亿……” 赵鹤鸣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他知道赵瑜为了给他那几个野儿子填窟窿,花了不少钱,但没想到会是这个量级。他在前面殚精竭虑地筹谋,赵瑜在后面肆无忌惮地挥霍,他再一次感到了分化时的无力。 他踉跄着走下楼,一把揪住赵瑜的领子低吼道:“你疯了吗……这个数额是要被判死刑的!你置赵家于何地?置爷爷的脸面于何地?你是想让我和姐姐去死吗?你害死了我妈还嫌不够吗?” 赵瑜一时没反应过来,话一时都说得不太利落:“鹤翎……现在还不至于,齐相没有受到牵连,这事还有转机,只要你和齐凛……” 赵鹤鸣咬牙切齿地打断他:“你想都别想……我懒得管你的死活,我带着姐姐隐姓埋名过日子也好过现在。” 赵瑜拽住他的衣角,脸上的皱纹痛苦地蜷缩在一起:“鹤翎,我对不起你和鹤归,我不配做一个父亲,但是赵家不能就这样覆灭,你爷爷功名显赫,我们……” 赵鹤鸣上楼把赵鹤归牵出来,吩咐仆人收拾她随身的物品:“爷爷的荣光永远写在史册上,外人如何评价我也不在乎。我不会为了救你嫁给不喜欢的人,你自求多福吧。” 赵鹤鸣不再理会赵瑜的喊叫,扶着一脸懵懂的赵鹤归坐上了庄忠湛派来的车。天渐渐凉了下来,他依旧穿得单薄,此时更觉脸上冰凉一片,不知不觉打了个哆嗦。赵鹤归伸手擦掉他的眼泪,心疼地看着他:“宝贝别哭,姐姐抱抱。” 赵鹤鸣搂过她,用力地抱在怀里,声音有些哽咽,垂在眼睫上的泪珠模糊了他的视线:“委屈你了,如果我早生几年就好了,如果我能当你的哥哥就好了。” 赵鹤归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伤心,只好像小时候一样,轻轻拍着他的后背:“那你就遇不到小玫瑰了啊,你那么喜欢他。” 陆霜明没想到赵鹤鸣会带着姐姐回来,看他脸色不好,估计赵瑜那边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出什么事了?” 赵鹤鸣除了眼圈微微发红,其他都已恢复如常:“没什么,赵瑜贪污的事被人举报了,我得想想办法。” 初冬的天黑得格外早,校场已经熄了灯,更显得空中星子灿烂。陆霜明沉默片刻,为他披了件外套,蹲下身一颗一颗系好扣子:“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现在想也想不出什么来,我带你去看星星好不好,说不定明天一早问题就能迎刃而解了呢?” 赵鹤鸣点了点头,任他牵着爬上了小院的房顶。远处是连绵的山脉,抬头是浩瀚的星海,赵鹤鸣拿起手边的白酒,有些粗鲁地往自己嘴里灌,被陆霜明一把夺了过来。 “什么时候都要爱惜自己。”他看着赵鹤鸣发抖的嘴唇和湿润的眼眸,胸中升腾起莫名的酸楚和热望。 “可是我冷。”赵鹤鸣呆呆地盯着一棵树,平时嚣张的气焰此时一丝不剩,像一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猫。 陆霜明撑起身挪到他身后,用自己的厚大衣把他裹进怀里:“这样还冷吗?” 赵鹤鸣在他怀里忍不住蹭了蹭,抓着他的衣襟吸了吸鼻子:“会变好吗?”陆霜明笑了笑,温热的气息喷在他颈侧:“会的。你爷爷和于阿姨都会保佑我们的……” 赵鹤鸣缩在他温暖的大衣里,瓮声瓮气地问:“霜明,如果我们能成功,你以后想做什么呢?” 陆霜明没认真想过这个问题,因为他从没想过自己能全身而退。“可能就是……当一个家庭煮夫吧,在家里接点项目赚些小钱,不用去外面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专心照顾家人吧。你呢?” “我……我想当个法官,每天朝九晚五地上班,下了班就和家人呆在一起。” 陆霜明忍不住笑了,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低头亲了一下赵鹤鸣的侧脸:“那我们的家人都还挺幸运的。” 赵鹤鸣觉得他话里隐约有别的意思,却也不敢多想,故作恼怒地挣了挣:“蹬鼻子上脸,胡子都没刮就来亲我。” 陆霜明知道他不是真的生气,索性把他搂得更紧:“那没办法,你现在落在我怀里,想逃也晚了。” 赵雁行其实根本就不是他的孩子,小鹤早就给他喝断子绝孙茶了hhh这野孩子欠巨额赌债的事之前也提过,但太久远了233 勤劳的作者想要一点黄灿灿的小东西()百密一疏 赵鹤鸣伸手摸了摸陆霜明的脸,这些天状况频出,陆霜明连胡子都没来得及刮。“被困在基地委屈你了。” 陆霜明摇了摇头:“我还挺喜欢这种环境的,不用去应酬,不用和乱七八糟的人打交道,怪不得那么多alpha都在求富o包养。” 赵鹤鸣打趣道:“我们霜明学弟长袖善舞,左右逢源,还怕和人打交道吗?”陆霜明故意用胡子扎他的脸:“又跟我这阴阳怪气,嗯?太久没收拾你了!” 赵鹤鸣一边躲一边笑,心中的郁结被陆霜明这么一闹,好像也没那么沉重了。前面那么多糟心事都一起挨过来了,这也不过是一道小小的坎而已。 “对不起,我只是开个玩笑。”赵鹤鸣咳了两声,“寄人篱下的日子不好过,我明白的。” 他抬头瞄了一眼陆霜明的脸,对方的笑果然僵了一瞬,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常:“小鹤心疼我啦?” 赵鹤鸣翻了个白眼:“谁心疼你这臭皮囊,没皮没脸讨人厌。”他看着远处来来往往的士兵,抬起头嘱咐道:“起码你在这,不用看任何人的眼色。不必去结交谁讨好谁,省得被人笑话,丢我的脸。” 陆霜明把这话迅速在脑内翻译了一下:“哇,这不是我们豌豆王子的待遇吗?看谁不顺眼就瞪谁,想不搭理谁就不搭理谁,这也太爽了吧。我哪来的底气……” 屋顶上不知何时窜上来一只猫,通体雪白,正歪着头看他俩。 赵鹤鸣看见猫,眼睛亮了亮,扶着陆霜明的肩膀站起来,扬起下巴煞有介事地说:“看在陆霜明同学劳苦功高的份上,本王子今天勉为其难册封你为我的妃子。”他弯腰从地上拿起一个不存在的王冠,端着走了两步,有模有样地放到陆霜明的头上摆正。 陆霜明抿着嘴憋笑憋得十分辛苦。 赵鹤鸣看向那只蹲下来看戏的白猫,一本正经地问:“教皇大人有异议吗?”白猫茫然地“喵”了一声,低头舔起了爪子。 “好,教皇大人也没有意见,加冕仪式正式完成。陆霜明从今日起就是豌豆王妃了,我赐予你在基地横行霸道的权力,现在你有底气了吗?” 陆霜明配合他演完全套,弯腰行了个礼:“承蒙王子殿下厚爱,殿下的恩情妾身定当结草衔环,至死不忘。” “你俩发什么神经呢?”一听见庄忠湛的声音,赵鹤鸣赶紧把手背到后面,迅速整理好仪容,转过身望向下面:“你有事吗?” 庄忠湛的目光在他们两人之间游移不定:“都这时候了你俩还在屋顶上看星星看月亮?”赵鹤鸣有些尴尬地咳了两声:“我跟他说点事……” 庄忠湛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快给我滚下来听报告。” 赵鹤鸣推开门时,会议室里已经坐满了人。庄司令皱着眉看了眼送来的情报:“齐相今天召开了记者发布会,就丑闻一事向民众道歉,并指责鹰盟派遣间谍盗窃我方数据,伪造视频造谣……” “鹰盟那边怎么说?”方司令抽了口烟问道。 “鹰盟很快发声明否认了,还贴出了那些视频的技术鉴定,从技术上论证视频没有经过伪造,二次处理只有针对被害者的打码和变音。” 赵鹤鸣轻笑一声:“枪杀学生的事他们怎么说?”“罢免了内阁三位大臣。” “目前事态的发展都在意料之中,我们接下来要抓紧联络卫擎。崇峰,缓释剂的事你来和各位司令报告一下吧。” 贺崇峰对赵鹤鸣点了点头,拿着一堆瓶瓶罐罐走到电脑前,冲台下鞠了个躬:“我奉命研发的腺体衰竭征缓释剂已经初见成效,下面是六组志愿者注射后的数据和反应……” “目前这个药的副作用还没有完全显露,但短期内不会对脏器和腺体有明显的损伤,反而能大大降低腺体老化的速度。” 赵鹤鸣问道:“那注射后有可能引发猝死或者心衰之类的生命危险吗?”贺崇峰摇了摇头:“这倒不会,药物直接作用于腺体,对心脏的压力很小,目前的实验中没有一例出现过类似的急性病。” 赵鹤鸣和庄司令交换了一个眼神:“那我们就抓紧时间吧,我马上找人联系卫司长,还要麻烦咱们的技术人员伪造一下卫擎和陆霜明、纪重檐接触过的证据。内阁已经要求各家把自己的权限卡交上去了,我们要快一些……” 赵鹤鸣正在梳理思路,手机突然响了,是齐凛打过来的。“不好意思各位,我先出去接个电话。” 他走到屋外有些不耐烦地问道:“凛哥?这么晚了还没休息,找我有什么事吗?”齐凛的声音不似往日那样热情,显得有些阴沉:“鹤鸣,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赵鹤鸣心中警铃大作,但仔细一想,自己平时和军队的人来往都很小心,监控画面和出行通话痕迹更是有专人实时替换,齐凛应该查不到什么。 “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啊?陆霜明和鹰盟的事我知道后第一个就告诉你了。” “我现在想见你,你回一趟北山园,我们详谈。”还不等赵鹤鸣回复,齐凛就挂断了电话。赵鹤鸣的右眼皮跳了跳,烦躁地骂了一声脏话。 陆霜明一直坐在会议厅长廊的椅子上等他,此时见他出来,像见到了主人的小狗:“散会了?没什么问题吧。” 赵鹤鸣盯着他的眼睛看了片刻,抬手把他大衣的连帽掀起来罩住头顶:“没事,回去睡觉吧,我得回趟北山园,我爸那边还有点事要解决。” 陆霜明牵过他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吻:“别跟他生气,我等你回来。” “公共场合别拉拉扯扯的……早点睡,别等我了。” 赵鹤鸣一踏进齐家的大门,就看见齐凛坐在人工湖前沉思。白日里秀丽宽阔的湖景到了晚上显得有些阴森,黑漆漆的湖水如墨一般,天上倒映的星光和月光通通被吞吃入腹。 “凛哥,什么事啊这么急。”赵鹤鸣已经很疲惫了,勉强打起精神与他周旋。 “赵鹤鸣,我一直很欣赏你,但你把我当成什么了?”齐凛回过头,阴鸷的目光下夹杂着偏执的热望,看得赵鹤鸣如芒刺背。 “凛哥,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 齐凛递给他一张纸:“我帮你回想一下,5月20号晚上,启东的少爷付嵘突然被挂上a大论坛,当晚你就和你的好学弟出去开房了。陆霜明订的海景小别墅,住客登记时也扫瞄了你的虹膜,你总不会是和他写了一晚上作业吧。” 那天晚上赵鹤鸣当然记得,他让陆霜明订的酒店,两个人色令智昏地滚成一团,第二天起来昏昏沉沉也忘了处理。 果然色字头上一把刀,赵鹤鸣被这突如其来的疏漏惊出了一身冷汗。 “你和他在一起过吧。” 赵鹤鸣把那张纸撕掉,只能硬着头皮承认:“是,我和他都在学生会工作,和他谈过一阵。后来我才发觉,他花言巧语千方百计地接近我,只是为了帮他爸获取星盟的机密。” 齐凛仔细观察着他的神色:“这一系列的烂事也有可能是你和他一起做的,我怎么相信你。” 赵鹤鸣的脑海中想到了很多种说辞,但他不知道齐凛查到的东西有多少,只能斟酌着答道:“我在大学的时候和付嵘有过不少摩擦,他论文抄袭的事的确是我捅出来的。我被矿工劫持也是他一手设计,吃了那么大的亏,我当然不能让他好过!” 他垂下眼睛,无辜地看着齐凛:“可是我从没想过真的对启东做什么,我只是咽不下这口气。陆霜明说他会帮我一起教训付嵘,谁知道他一开始就是奔着启东去的。凛哥,我把叔叔伯伯和自己亲爹扔进监狱能有什么好处,我只是个oga,也走不了仕途,我是疯了才会和他狼狈为奸。” 齐凛有些犹豫:“那你当时让我把他从启东手里扣下来,又是什么居心?” 赵鹤鸣好不容易挤出了一滴眼泪:“凛哥,你我都出身显赫,什么时候被人耍过。我只是不甘心,我想让他落在我够得着的地方,好好和他算账。我也不是存心骗你,如果能顺藤摸瓜揪出鹰盟那边的线,的确是大功一件,我也能弥补自己的失察……可谁能想到半路会杀出军队的人?” 赵瑜早年在边境与鹰盟交手时失算,损耗了大量兵力,还让对方窃取了星盟重要的军事机密。在此之后赵家就彻底失去了在军队的发言权,赵瑜更是一贬再贬,靠和方令羽联姻才当上了上院的参议长。 齐凛也知道赵鹤鸣不可能和军队有什么瓜葛,叹了口气:“那你也不应该瞒着我,我真心待你,你却把我当枪使。” 赵鹤鸣蹲下来,泪光涟涟地看着他:“凛哥,你让我怎么说出口?说我被一个骗子睡了,还傻乎乎地帮他算计家里人?我无数次想,要是我早点遇见你就好了,我也不会识人不清酿成大祸,也不会像今天这样被你猜忌嫌弃。” 齐凛皱着眉伸手去扶他:“我没有嫌弃你的意思,我之前也谈过几段恋爱,我不像父亲他们那样保守。但在我们这个位置,一点隐患都是致命的,为了以后着想,我需要一些切实的保障。” “什么切实的保障……” “小鹤,我很喜欢你,我也不在意你和陆霜明的过去,只要你和我订婚,我就把你和他交往过的事瞒下来。” 齐凛伸手擦了擦赵鹤鸣的眼泪,看似温柔地诱导着:“如果你们的事被报到内阁,内阁大概率会按疑罪从有处理。你父亲目前自保都难,更别提把你捞出来。国家机器的效率你也清楚,到时候你的导师,陆霜明的导师,学生会的那些同学,你们的舍友,一个都跑不掉。高特局手段了得,他们本不该受那些罪的。” 赵鹤鸣胃中翻滚,看着他那张故作温柔的脸恶心得想吐。“凛哥,你……你喜欢我什么啊?” 齐凛轻轻摸了摸他颊边的小痣:“你和我之前遇见过的人都不一样,你漂亮又矜贵,像天上的月亮,没有人能够得到。讨好我的人很多,但我一个都看不上,他们太俗,永远不能跟上我的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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