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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第1页）

钟慕白看着表情至始至终都没有丝毫波动的慕容泓，深觉自己真的不能再在此地呆下去了。如果再呆下去，说不定真会做出弑君犯上的恶行来。

他放松了几乎僵硬的双拳，朝慕容泓一拱手，道：&ldo;陛下的心性，臣知晓了。微臣告退。&rdo;言讫，也不等慕容泓同意，转身便走。

直到回到太尉府，钟慕白的心绪还未完全平复下来。

恰钟羡也从府外归来，父子俩在门前相遇。钟羡向钟慕白行礼，钟慕白心思恍惚之下，竟未曾理他，径直往府中去了。

钟羡好生不解，问跟随钟慕白的副将郑晖：&ldo;我爹这是怎么了？&rdo;

郑晖道：&ldo;大人下朝后去鹿苑看先帝爷的犬，谁知陛下正好也在犬舍。大人与陛下单独说了一会儿话后，就这样了。&rdo;

钟羡闻言，也不多问，直接入府寻他父亲去了。

太尉府兵器房，钟慕白默默地擦了小半个时辰的大刀，翻滚的心绪才稍稍平复一些。抬头看看一直侍立一侧的钟羡，他道：&ldo;为父没事，你不必相陪。&rdo;

钟羡目光凝定，道：&ldo;爹，我想知道慕容泓到底对您说了些什么？&rdo;

钟慕白沉默。

&ldo;是我不能知道的事么？&rdo;钟羡追问，&ldo;若是我想的那件事，您这样的态度已是给了我答案。我只想知道，他到底是怎么说的？&rdo;

钟慕白知道只要事关慕容宪，钟羡不问个水落石出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他刀尖拄地，沉沉地叹了口气，道：&ldo;他承认了。&rdo;

钟羡先是一愣，随即又有些不可置信地蹙眉：&ldo;他承认了？他亲口说，先太子，是他毒死的？&rdo;

钟慕白点点头。

&ldo;呵！&rdo;钟羡缓缓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眼眶里泪光闪烁了半晌，终是没有落下来。他转头看着钟慕白，咬牙切齿地低声问道：&ldo;为什么？他有没有说为什么？&rdo;

钟慕白抬起头来，看着墙上书着&ldo;慈武&rdo;二字的匾额，道：&ldo;他说，先太子心怀赤诚秉性纯善，与朝中泰半大臣都有故交，若由他继位，必定处处为人掣肘，难保慕容江山。故而，他取而代之。&rdo;

&ldo;难道他继位，就没人掣肘了么……&rdo;钟羡话说一半，神情一变，转眸向钟慕白看去。

钟慕白得了他这句无心之语的提点，也是眉头微蹙目露疑虑。

&ldo;父亲，此事不对。且不管先太子究竟是否为他所毒杀，他给的这个理由首先就站不住脚。他目前之处境，比之先太子继位，只会更为艰难。因为若是先太子继位，至少您这个太尉定会全力辅佐毫无二心。您的心一定，朝中半数武将的心便定了。他慕容泓毒害太子的嫌疑在身，纵然是奉诏继位，朝中因先太子之故而对其心怀不忿的必定大有人在。而在此种情况下，他居然在您面前坦承是他毒杀了先太子，这与找死何异？&rdo;钟羡分析道。

钟慕白起身，将长刀置于刀架上，负着双手在屋中徘徊两步，回头看着钟羡道：&ldo;既然他连毒害太子之事都认了，又何必在动机上作伪呢？抑或，这是他故意设下的圈套，目的就在于让他即便说出了真相，我们也不敢全然相信，反而会认为事情蹊跷另有隐情？&rdo;

钟羡摇摇头，道：&ldo;他目前处境艰难这一点是事实，以他的心智，在动手之时就应该想得到。再者，即便他真有取先太子而代之之心，以先帝和先太子对他的信任，他完全没必要亲自动手。关于这一点，我早有怀疑。唯一令我感到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两人同桌用膳，为什么一个被毒死，另一个却安然无恙？&rdo;

&ldo;你的意思是……&rdo;

钟羡愁眉深锁，道：&ldo;我还是茫无头绪。但对他我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他不想说之事，你一再追问，他煞有介事地给你一个假答案不是不可能，他自小就是这样。&rdo;顿了顿，他站起身道：&ldo;爹，我想再去一趟古蔺驿。&rdo;

钟慕白道：&ldo;自先太子遇害后，古蔺驿早已封闭，相关人等也早就押至盛京，你此刻去，还能寻到什么线索不成？&rdo;

钟羡道：&ldo;所有人犯众口一词，不知发生何事。先太子中毒身死，他们当夜所食肴馔却半点儿也没留下。事情既然发生了，怎么可能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呢？定是我们遗漏了某些至关重要的线索。反正芜菁书院正在修缮，我快去快回，顶多半个月时间便足够了，耽误不了学业。&rdo;

钟慕白思虑一阵，道：&ldo;也好，让郑晖给你安排随行。&rdo;

第22章设局

晌午前，长安随慕容泓一行回到长乐宫甘露殿，刚行至殿前，远远看到长福拄着扫把冲她打眼色。

&ldo;刘公公，奴才内急，想去净房。&rdo;长安凑到刘汾身边小声道。

&ldo;去吧。&rdo;刘汾道。

长安得令回身，却与长寿撞了个正着，&ldo;刘公公，奴才也内急。&rdo;长寿道。

刘汾挥着拂尘道：&ldo;去去去，这眼看着陛下要用膳了，别在杂家面前提内急。&rdo;

两人忙一溜烟地跑了。

有长寿跟着，长安便不去长福那边，而是直奔甘露殿后配院角落的净房。

来到净房门前，长安回身瞄一眼紧跟自己的长寿，道：&ldo;一起？&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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