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思尔知道乔子政在楼下等她,估计何之洲也猜到了,所以才没把她送到楼下。
黑色宾利停在单元门外,打着车灯,光线里,纪思尔从前面缓缓走过来。
乔子政下车,站在原地等她。
她走过去,也没喊他,就这么隔着一米的距离看着他。
“我在你公司楼下等你很久。”他开口,是不疾不徐的语气。
好像没生气。
但不知道在酝酿什么情绪。
纪思尔以为自己会怕他,实际上她好像一点也不怕,她迎上他的视线,“我跟之洲去吃饭了。”
知道他介意这个人,故意要在他面前提起。
乔子政该生气的,但他没有,甚至主动去牵她的手,“没关系,吃饭要紧。”
她缩回自己的手:“乔子政,你是不是看见了,看见我和之洲在一起?”
乔子政面不改色:“然后呢?”
“你不在的时候,我天天跟他在一起,我还喜欢他。”
他笑了,“别开玩笑。”
“你就没想过我为什么那么执意要留在康城吗?何之洲他现在离婚了,我和他能继续在一起了。”
她终于在他脸上看见了起伏的情绪,但他总是那样体面,眼下他明明是愤怒的,却依旧很有涵养,眼底已经充满恼意,声音还是那么低沉淡然:“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我不想跟他分开了,是我对不起你……”
“纪思尔,我给你机会收回刚才的话。”
她抬眼看见他克制的表情,太阳穴青筋凸起,已经在盛怒之下。
她说:“不会收回的,我本来就不喜欢你,我一直利用你,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了……”
啪的一声,巴掌落在她的脸上,他用了力气,她疼得眼泪冒出来,咬紧牙关才没有掉下来。
乔子政面若冰霜看着她,一个字一个字从齿间蹦出来:“希望只是你心情不好在跟我闹情绪,以后我不想再听到这种话。”
她捂着被他打过的地方,半张脸已经麻木,可想而知他是有多愤怒。
她说,“我跟那些女人不一样,我既不喜欢你的钱,也不喜欢你这个人。和你在一起这三年多,没有离开你只是因为我寂寞。
我爱何之洲,不管是三年前还是现在,从来没有改变过。乔子政,是我对不起你,可我不想再自欺欺人了。”
她往前走了一步,离得近了,路灯下他的表情看得更清楚了。
从前纪思尔不知道自己有多喜欢他,可每一次的分别,她都想他想到钻心刺骨。这是最以后一次了,最后的分离是诀别。
“对不起,以后就不要见面了。”
她转身往单元里走,但凡乔子政又注意到她步伐凌乱而急促,都该看出她不对劲。
可他此时满心愤怒,有且只有一个念头,就跟当年母亲丢下他一样,纪思尔也背叛了他。
寒冬腊月,他在纪思尔楼下站了两个小时,满地烟头,等到骨头都冻得僵硬他才上车。
纪思尔从窗前看着那辆车驶离,眼泪终于从眼眶落下,她转身缓缓顺着窗沿跌坐在地,抱着膝盖将头埋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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