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好奇?”琼花有继续八卦的欲望:“他那种性子怎可能受制于人。”“我当然想知道,或者你去问问。”银粟白了同伴一眼。“然后被主上剥一层皮。”凝雨幸灾乐祸。“不会的,有老大在。”瑞叶比较乐观。“他会在旁边递刀子,若那天你们俩跟去了就知道,主上对他重要到什么程度,那真是,哎!”银粟啧啧连声。“我搞不懂主上一直在别扭什么。”琼花若有所思:“老大真的很不错呀,不管在西域还是江南身手相貌均是一等一,又对他死忠,连名声都不顾了。不过玉老爷子怕要脑门冒青烟了,爱子被人迷得晕头转向直到寿宴当日才露面,还挟着主上一起出现,搞不好会气得把他逐出家门。”玉振义确实气极。但没有发作,仍是满面笑意的款待来宾,今天是江南武林同道给面子,不能疏怠了这份尊重。玉承庭看得出父亲不满,却也无可奈何,毕竟众目睽睽,总不能直斥三弟的不当,唯有睁一眼闭一眼。几个儿子都在帮着打点迎接,长子次子身边站的是妻子,明成排在末尾,最扎眼的便是凌苍身边的云沐,交握的手更惹来浮想联翩,大袖遮掩下,没多少人能看出他的手指扣着细腕。前些日子一道陪伴协作的姜静娴默默的望着二人,神色哀伤。玉夫人不知她的小心思,看在眼里歉意愧疚,碍于身边环绕着众多女眷不便劝慰,将她扯在身畔温言散谈,尽量分散幽怨的女儿家心思。凌苍怎会不知家人心思各异,各路波澜暗涌尽入眼底,他只是微笑,偶有闲暇不忘低头询问始终沉默的人。“可还好,累不累。”“你比我累。”云沐没表情的扯了个淡笑。“再过一阵就好,宴开的时候我得去敬酒,到时候你陪我娘坐坐。”“还是替我找间偏厢躲躲。”“既然来了还有什么好躲。”凌苍扬扬眉不无调侃:“害羞还是害怕?”“我怕被那些眼睛射成筛子。”仍是无所谓的态度,听不出喜怒:“玉三公子到底不是寻常人物,确定要在寿宴上气死令尊?”这次真忍俊不禁,他低笑出声,隐在袖中的指尖摩了摩手:“还在生气?”“没。”声音是从鼻子里哼出来的。“你答应陪我一起回来。”“我可没答应,是你硬要拖我过来。”云沐气的简直有些咬牙:“我又没求你救我。”“可我为此擅自调动下属得罪了我爹。”凌苍无辜的睐了睐眼,“再说你旧伤发作差点丧命,怎可能再让你一人独处,实在不肯来我也只有缺席,虽然后果可能会导致爹一顿痛打或将我赶出家门也认了。”“是你多此一举非要我来,现在的情景也好不到哪去。”他别开头懒得看他,恰好瞥见明成和沈云扬凑在一起望着这厢低议,不远处古景之凝视良久,像是想说什么。“那是古昀青的弟弟。”云沐收回视线盯着脚下,许久没有作声。“我告诉他是你送回了古昀青的骨坛,大概有许多话要问。”凌苍柔声低询:“愿不愿和他谈谈?”“人是死在我手上,还有什么好说的。”黑眸如幽深晦暗的井,寂落而消沉。“我不信是你,是不是教主……”云沐沉默了好一阵,久到凌苍以为不会得到答案。“他劝我离开天山,那时我刚想起一切,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云沐说的很慢,声音也很轻,遥远的记忆多年后仍刺痛心扉:“教主对我来说太强大,报仇根本不可能成功。”“我很害怕,他说我不该在那里,想带我一起走,冒险去窃三冬暖的解药……”“他泄露了行踪?”“他闯过了重重机关,没有留下一点痕迹,可解药……”云沐的身子颤抖起来。凌苍心下一沉。“假的?”云沐脸色惨白,仿佛又见到了多年前的一幕。“他费尽心机盗出来的却是蛊引,教主故意用这种方式惩罚敢于犯禁的人。”云沐永远无法释怀:“他死得那么痛苦……”“这不怪你。”凌苍立时明白了因果,蛊引的厉害他亦深知,一旦入体势必激发体内潜藏的蛊虫,穿入肺腑撕咬,剧烈的疼痛令人只求速死,直至最后蚕食入脑,其间生受的折磨不可想象。终于清楚了悬惑多年的疑问,愈加心疼他的自责:“你没有错,他一定希望你那样做。”云沐脸色苍白的摇头。“他是为了我才冒险行事,你不明白他有多好,最后我用寸光刺进了他的身体,他还……对我笑……”手指无意识揪住了心口,他抬起眼,被锥痛折磨得难以控制。“像对我娘一样,从这里扎下去,我还记得把利器刺进胸膛的感觉,一辈子都忘不了……”清冷的声音渐渐激动:“你知道我多恨教主,我重要的留恋的人全被我亲手杀了,为什么我还活着,像行尸走肉一样当杀人工具,就因为我要他死!”“云沐!”凌苍按住了单薄的肩膀脱口低唤,散乱失常的眼神令他心惊。“云沐,他死了,你已经杀了他。”云沐窒了窒,顿住了话语。他轻柔的劝解,试着让隐约狂乱的双瞳冷静下来。“教主死了,你成功了。你没有任何过错,别再责怪自己,他们都希望你好好活下去。”他后悔问了本应埋葬的话题,背负着沉重黑暗的过去,永不弥合的伤口,唯一能做的仅仅是不再提起,一个人,能承受多少心神俱裂的伤害?云沐到了极限,如一根绷得太紧的弦在重压下苦撑,被铅灰色的宿命反复拉扯,再下去终有一日断裂。“别想太多,你做得已经够好,更不曾对不起谁。”当杀掉仇人的信念占据了全部心神,成功之后他还剩下什么?这一瞬,身畔的人竟是那样脆弱,让凌苍充满了忧虑不安,极想把他拥入怀中仔细安抚。恰在此时传来了明成的呼唤,哗然入席揖让之声盈耳,宴席已开,礼法所至,他必须与兄弟同去敬酒陪宴。云沐回过神,镇定了一下情绪,拨开压在肩上的手。“你去吧,我没事。”“你答应我不会擅自离开。”玉凌苍担心的审视。“嗯。”他勉强应了一声,又在他的目光下补了一句:“我答应你,若走我会跟你说。”他仍没有放开手,拉着他走近宾朋满座的正厅。“你暂时和我娘坐一处。”“不用。”他立住了脚,眉尖蹙了一蹙:“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他十分坚持,凌苍只有妥协。将他引至幽静的偏苑,嘱咐下人备好精致的饮食,迫不得已去了正厅尽人子之责,一心企望着华宴早些结束。云沐情绪不稳,他终是挂心,唤过四英中潜藏之术最精的瑞叶暗里留神看顾。发了好一会呆,云沐揉了揉额角,提起石桌上的酒壶斟了一满杯,慢慢的咽下去,紊乱的思绪似乎缓和了少许。清冽的美酒入口香甜绵软,第一次纵容自己头脑空白,一杯接一杯的品尝。独饮了半晌,一壶酒下去热气上涌,就着苑内的花泉洗了把脸,微凉的水气一激,顿时清醒了一些。身后传来了足音,他回头瞥了一眼,顿时僵住了,指尖几不可觉的发颤。斯文而带着书卷气的少年,干净腼腆的笑……多年前的那个人又立在身前,捂住染血的腰肋对他微笑……别怕,我们过了关,你不会死……灰蒙蒙的夕阳忽而化成月夜,他在花树下朝他伸出手……云沐,我们一起走,离开这个鬼地方……一刹那,又幻变成垂死的模样,强忍着非人的痛,连硬挤出来的笑容都变了形,嘴角的血不断涌出,每一次咳震都带出大量的鲜血……对不起,没能帮上你,反而让你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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