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ldo;难不成我大限将至了?&rdo;
顾止淮说:&ldo;不,你还能活几天。我现在要去江北一趟,别的不放心交给你,宋寒枝交给你照顾,倒是没问题。&rdo;
男人勾起嘴角,眼梢是云淡风轻的笑意。
江修齐亦笑了:&ldo;顾止淮,你还真是死揪着过去不放,你恨我,恨得入骨,大可以杀了我,不必这样变着法子折磨我。&rdo;
&ldo;我全身的血流尽,骨肉被碾成粉末,也不及你和她欢好带给我的痛苦。顾止淮,小妹妹选了你,我无话可说,但也请你尊重她,不要将她当做报复我的筹码。&rdo;
顾止淮反笑:&ldo;江修齐,你别想多了,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我比你清楚。你也可以选择不接受我的提议,这样,我自会要别人代劳。&rdo;
&ldo;还有,我是个很记仇的人,我爹的半身不遂,死去的几十万大军,我从来都不敢忘。&rdo;
男人慢慢从椅子上立起,拔了剑,抵在江修齐的脖子上:&ldo;江修齐,你觉得我凭什么把你的命留到现在?那些和你一道的人,尸体都被我踩灭,烂在土里,你说说,我为什么还要把你的命留着?&rdo;
手指微扬,顾止淮手里的青光自江修齐耳边擦过,削下一股黑发,掉在地上。
江修齐眼睛也不眨:&ldo;因为你不想杀我。&rdo;
&ldo;说什么照顾她,你其实就是想我留在楚都,继续从赵家的嘴里撬消息,对不对,顾止淮?&rdo;
&ldo;你以为我会拒绝,所以找了个让我不能拒绝的法子。&rdo;江修齐无力地抬眸,&ldo;顾止淮,你赢了,我答应你。&rdo;
&ldo;你没有拒绝的权利,除非你想早点死。&rdo;
&ldo;我不怕死,活着比死更难,但既然我还能做些事情,那我便活下去。顾止淮,老子真是欠了你的,这次做完,老子绝对不掺和你那些破事。&rdo;
顾止淮冷哼,转身,倒了一杯酒递给他,江修齐接下,仰头灌了下去。
再抬头,顾止淮就从袖子间扔下一块令牌,男人侧头,半脸的阴影晦暗不明,&ldo;我走了,你就拿着这东西,可以随意出入我府里。&rdo;
迟钝一晌,又说:&ldo;偶尔去见宋寒枝,也可以。&rdo;
江修齐不显地笑了。
&ldo;小皇帝已经沿途准备好了人手,只等着我上去,收拾起来还需要时间。赵家的事,最迟,一月之内问出结果。&rdo;
江修齐笑:&ldo;我他妈的,你说,什么时候我们又站到了一边了?小妹妹都被我和赵成言闹出心病了,你居然还敢相信我。&rdo;
&ldo;你走吧,我明天一早就要动身。&rdo;顾止淮不想再讲下去了,挥手让江修齐走。
和两年前一样,事情总是不知不觉绕到了原点,顾止淮又把他的后背,留给了江修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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