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从前从书里了解到的都统统写了出来,好一会儿这才停下了笔来,把卷子交了上去。我看了看四下的其他举子,大概平日是只读&ldo;辞章&rdo;而并不&ldo;识器&rdo;,这时候还没有一个能够我写得快,很有些人甚至还满头大汗的下笔如千钧,不论如何也写不出字儿来。
我的卷子通过太监的手传到了皇祖父的手里,他只看了一阵,就已经忍不住开怀大笑了起来,然后又特意把我的卷子让那太监再交到一众文武的手中传阅,大概是想让人看看他的这个孙子是如何的出色。
其实我身为皇孙身份现在是举朝都知道了,而且先前人人都看见我&ldo;圣眷&rdo;正隆,这时候就算我的卷子不好,只怕那些想要讨喜龙颜的官员也会人人出声激赏了,更何况我自信答得不差,顿时就更是&ldo;啧啧啧&rdo;的赞叹之声四起,大概别的考生听见,这题也休想再答下去了。
高下立判,真是高下立判,虽然我是不是真的高出同辈许多,我并不敢自夸,但是以我的身份再加上我的实学,这一场殿试真的已经是胜券在握了,怕就怕皇祖父为了&ldo;举亲避嫌&rdo;,而不点我为状元罢了。
好一会儿,其余考生陆续交卷,皇祖父大约看了一下,就又示意那翰林院的官员说出第二道题目来。和第一道截然不同,这第二道题目要考的是作文的能力,所谓&ldo;后辞章&rdo;,大概要考的就是这一样了。
说起写文章,虽然我不见得就真能写得出&ldo;只应天上有&rdo;的文章,但是我的一手好字,再加上清晰的条理,大概也就中规中矩的不落下风了。两场比较下来,我反而都是最早交卷的,皇祖父无一例外的交给百官传阅,对我的赞叹声在大殿里面真是一时不绝。
第三场开始的时候,那翰林院的官员又走了出来,说道:&ldo;第三场比的是对联,文思敏捷者可以抢对,谁先对出者则优。&rdo;
我闻言心中一喜,想不到这第三场竟然是我最拿手的对对子,说起这一项我还真是从未遇过敌手,不禁全神竖起了耳朵倾听。
&ldo;上联是:四面灯,单层纸,辉辉煌煌,照遍东南西北。&rdo;那官员一字一顿的念出了上联。
我心中一动,想起了这段日子来的学费都是旁人资助的尴尬,没等其他人发话儿,立即抢着答道:&ldo;臣对的下联是:一年学,八吊钱,辛辛苦苦,历尽春夏秋冬。&rdo;
&ldo;哗……&rdo;我的下联才一说出,立即又惹来了一片赞叹声,其中就连外表严谨、且先前不曾拍马的官员都点头称赞了。
其实我的这个下联之所以能够有这么多人的赞同,就是因为能够引起读书人的共鸣。要知道这寒窗十年的苦读,虽然说得轻巧,只有简简单单的&ldo;寒窗苦读&rdo;这四个字,但是其中的&ldo;寒&rdo;和&ldo;苦&rdo;这两字都在我的下联里面表现了出来。那一年的学费对于穷苦的读书人可算得上是昂贵无比,而且历尽一年四季的苦读,更是道出了不论贫富所有人的辛酸,因此众人听了我的下联,就忍不住出声赞叹了。
皇祖父看见这么多官员赞叹,顿时就嘿嘿的笑了起来,又摆手示意那翰林院的官员继续把下一道上联说出。
&ldo;这第二道对子的上联,皇上已经预定了让宋濂宋太傅来出。&rdo;
宋濂一愕,随即极快的步出一众文官的行列,先是拜谢了皇祖父的恩典之后,才想了一想,说道:&ldo;臣出的上联是:冻雨洒窗,东二点,西三点。&rdo;
这题一出,殿上顿时鸦雀无声了,因为那&ldo;冻&rdo;和&ldo;洒&rdo;正和后面的&ldo;东二点&rdo;和&ldo;西三点&rdo;对应,这样的拆字联算得上是极难无比的。
我看了一眼这位恩师,还真是拿他这种严谨的性子没有办法,出一道这么难的题目,岂不是要使所有举子都对不出来?这在殿试之上,未免也太过让人难堪了。
我思索了好一阵子,正当皇祖父要出声打圆场的时候,我心中立即一触,躬身道:&ldo;臣有下联了,这下联就是:切瓜分客,上七刀,下八刀。&rdo;
我这下联一出,顿时又让所有人赞叹了起来,就连宋濂也捋须点头道:&ldo;好,好,对得工整,对得巧妙!&rdo;言语时,他表露出的神情显然是对我的下联实在满意之极。
先前或许皇祖父还会怪宋濂太过榆木,可是见我对出了下联,顿时宋濂的作为就变成了锦上添花,他笑呵呵的说道:&ldo;宋卿家果然文采过人,这上联出得好,长洛的下联也对得妙啊!好吧,再出最后一联吧!&rdo;
那翰林院官员闻言又赶紧大声念道:&ldo;这第三道联的上联是:童子打桐子,桐子落,童子乐。&rdo;
我先前连抢了两题,已经是大出了风头,剩下的这一联也不想再答,因此听完了上联后,心中暗暗思索之余,只是等候着其他考生来对。可过了好一会儿,在场的考生一个个都露出苦思的样子,却并没有人出声作答。
其实也难怪他们,要知道这一道联乃是谐音联,童子和桐子正好音近,一时间要想对出一个语义语音都相通的下联来,还真是不容易的事儿。不过我因为猜到这联是皇祖父亲自出的,因此心里面倒也能够从皇祖父的身上想到下联来。
又过一阵,还是没有人对得出来,皇祖父带些期待的对我问道:&ldo;长洛啊,你也未能想出下联来么?&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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