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如果你知道这个人再也见不到,说再见的时候,你会不会不舍?&rdo;苏妙问。
卷发女鬼哼了一声,缠着她的毛线球。
&ldo;你跟司令,你俩没有告诉我死因,也没来找过我。&rdo;苏妙道,&ldo;明明之前每天都催我替你们完成心愿。&rdo;
卷发女鬼头都不抬,说道:&ldo;我的可没程风那样让你感动,你还是别期待了。&rdo;
&ldo;你是不想进入新轮回了吗?&rdo;苏妙问,&ldo;你改变主意了?&rdo;
卷发女鬼看向那盆花,说道:&ldo;鬼再次濒死是什么感觉?&rdo;
&ldo;嗯?&rdo;苏妙不解。
&ldo;没什么。&rdo;卷发女鬼收起毛衣针。
苏妙只觉得今天冷清,躺在床上,和女鬼闲聊起来:&ldo;一直想问,你们是死的时候穿着拿着什么,变鬼就也拿着什么吗?&rdo;
卷发女鬼摇头:&ldo;买的,我们有鬼市。不过一般只要不影响面子,大多数都不会冒着被法务部发现的风险去鬼市的。法务部有时候会收到内鬼给的线报,到鬼市大清扫。&rdo;
&ldo;你织毛衣织围巾的线也是在鬼市买的吗?&rdo;
卷发女鬼轻描淡写嗯了一声。
&ldo;印象里,你的毛线好像一直用不完……&rdo;
&ldo;嗯。&rdo;
所以,她冒着被清扫的风险,去过鬼市多少次了?
卷发女鬼抬起头,说道:&ldo;它发芽了。&rdo;
苏妙坐起身来,果然放在书桌上的花盆中,一段像小拇指一样的绿径钻了出来。
&ldo;这么快!&rdo;
然而,钻出来后,它就静止不动了。
苏妙叹了口气。
&ldo;有时候想想,我活着,还真是不可思议……&rdo;苏妙道,&ldo;等把你们都送走后,我会做什么呢?&rdo;
&ldo;会有新的鬼求你。&rdo;
&ldo;……是啊。&rdo;苏妙说,&ldo;以前嫌烦,也怕自己被你们坑,怕是拿命换心愿,魔鬼交易什么的,所以一直很抵触。可是开始了之后,我忽然有了一种可怕的感觉,我觉得我放不下……&rdo;
&ldo;送走程风让你这么难过?&rdo;
&ldo;程风以后,就不叫程风了。&rdo;苏妙道,&ldo;那我死后呢?也和你们一样吗?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可再来的时候,已经不是我了。&rdo;
卷发女鬼听的只打哈欠,懒散道:&ldo;睡觉吧你。&rdo;
她是怕苏妙难受,进来跟她聊聊天,可这姑娘就有这种臭毛病,能把天越聊越无聊。
苏妙说:&ldo;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到哪里去。哲学三问……我现在勉强知道从哪来到哪去,知道天地就是个循环系统,就像水循环一样,这样循环着来去。但,我是谁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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