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燎故意试探秦湛,也知道他不敢说,他走上前似是关心地捞开了面前人的衣领,忽视对方全身的僵硬。“去医院看看吧,被打得这么严重,锁骨这里全是淤血,我开车带你去吧。”周燎眨了眨眼,“你是白苓的朋友,我不能看着我女朋友的朋友受这么严重的伤。”白苓没想到周燎会主动提起,她本身就担心秦湛的伤,现在有人帮忙了也许是好事,她轻轻地扯了扯秦湛的衣袖:“去吧秦湛,两周了…越来越严重了。”周燎抓住秦湛的手暗自里多了几分力,只是言语里却充满了关切:“走吧同学,你身上这么多伤,家里人看了多担心啊。”白苓想起秦湛家里的情况,心里就涌上无言的难过,杜丽给她讲了许多,她也亲眼看到了很多秦湛的不易,所以一直以来都发自内心地希望对方对方是平安健康的,一个人拖着奶奶已经如此艰难,更不希望他还被人在背后如此暴力虐待,如今有周燎的帮忙总归是好的。周围越来越多的人看向了他们这里,秦湛垂下了眸,微长的睫毛遮住了他阴冷的目光。“我待会儿还有工作,就不劳烦你了。”“怎么能叫劳烦呢?帮对象的朋友不是应该的。”“……我自己会处理。”“我车就在前面,医院也就二十分钟的事,去总比不去好对吧。”周燎笑眯眯地说着,却走上前在秦湛耳边压低了声音,“你想白苓知道她爸爸的事吗?”“有意思吗?”秦湛同样把声音压到了最低。“当然。”周燎咧开嘴,露出了一个带着邪气的笑容。性本恶,不过是看谁激发了恶,上位者只会觉得霸凌的游戏不过是笼子里斗蛐蛐,给无聊的日子解点烦闷。“所以,上车吗?”秦湛知道,等待自己的不会是医院,是新一轮娱乐似的拳打脚踢的暴力,是无止境的羞辱和难堪,是把他人格践踏在地上摩擦,叫他跪着去舔掉地上的酒,用打碎的玻璃瓶砸在自己的背上,让细小的碎片插进自己的肉里。他知道,但也无所谓,雪球像沾着黑色的墨水越滚越大,被虐待的过程反而让他升腾起诡异的快感。周燎站在光下,包厢的烟雾朦胧中,扬起的下颌是热烈放肆,骄矜张扬又不可一世的,而脚下踩着的却是如同下水道偷偷探出头老鼠一般的自己。每当在不断的暴力中反复昏迷又醒来,秦湛都有一种被肢解的解脱感,让他在痛苦中难以自持地开始颤栗。满地的酒瓶碎片,席卷口腔的血腥味,头顶刺眼的霓虹灯,倒计时的还贷日,又该缴纳的透析费用。周燎轻佻地蹲下身,用拇指使劲拉开了他的唇角,把最后一滴酒液也全部倒进秦湛的喉咙里,然后他看见似是昏迷的人像是勾起嘴角笑了出来。在这张万年没有表情的死人脸上,涔出阴冷的诡异感。你看怎么还?这几日天渐凉,c市在迅速换季。日子看似平淡无奇,但对有的人来说却在暗潮涌动。周燎偶尔折磨秦湛久了也觉得没意思,一开始他觉得对方像个死人,从不反抗,因此就更想欺负这种冷淡的人给自己磕头求饶。在秦湛一次次沉默的承受中,周燎看着仿若一具哑巴尸体的他,时常也会觉得索然无味。纯粹的暴力变得难以满足他,再让他回头想想为什么开始,好像也只是讨厌秦湛的眼睛。那双无视自己,偶尔看向他也只带着嫌恶阴冷的眼睛,总让他想起自己的母亲。一个政商联姻并没有感情的婚姻,一个利用孩子的到来拴住一个女性自由的婚姻。随着年龄的增长,他见到父母的时间越来越少,从一开始小心翼翼地讨好,到冷淡敷衍的应答结束,小学也曾哭着问过母亲爱不爱自己,只得到对方一句你要什么就有什么,你还想干什么?周燎记不清父母的钱权给他带来了多少优越的便利,他天生活得众星捧月,在周围人吹捧的赞美声和狗腿的拥护中长大,也擅长利用上位带来的优势,就像是那两个人应当赔付给自己的补偿,谁也不知道回到家关上门的他是什么样,他也逐渐学会把自己包装得完整无暇。你要什么就有什么,你还想干什么?周燎不知道想干什么,他好像只想用暴力和手段让那些让他活在阴影里的眼睛这辈子都只注视着自己。秦湛在医院里睡了三天,周燎掏钱给他住的院,毕竟打死人他就没得玩了,他也不缺这点维修费。对方从头到尾眼睛没睁开过一次,但是医院说对方生命体征是平稳的,只是疲惫过度的昏迷,让他不用担心。从秦湛送进这间病房开始,医院里没人报案,甚至从头到尾连主治也没问过秦湛的伤从何而来。在新的点滴换上后,周燎居高临下地在病床前看了秦湛一眼,兜里的手机在不断震动,他摸出来看了一眼,是白苓打来的。他合上病房的门,走到了走廊另一侧的阳台上,按下了接通。“你今天回学校吗?”周燎点了根烟,看着楼下坐在轮椅上的病人在轻轻触碰绿带边上的小花。“待会儿就回,怎么了?”“就是想问下…中午要不要一起吃饭?”白苓很少主动,周燎也知道她没恋爱过,总是有些拘谨。他很久没谈过这种恋爱,对他来说这甚至不算恋爱,只是看到秦湛好像有在意的人,发现自己偶然帮助过对方后,对方貌似喜欢自己,他便恶作剧似的想抢过来。“你先吃吧,不用等我,中午堵车。”“哦哦也是……”白苓犹豫了一下,“今天秦湛怎么样了?他好点了吗?”“嗯,好很多了。”周燎深吸了口烟,尼古丁沁进肺里很快散开了。“是吗,那麻烦你了,我今天能来看看他吗?”“你这么想看别的男人?”周燎面上没有任何表情,语气里却像是掐着几分玩味。白苓一下有些害羞的慌张,她的确也很担心秦湛身上的伤:“不是,因为秦湛伤得很厉害,这几天妈妈也想知道他好点没,但是联系不上他,所以我想来看看他,你是……吃醋了吗?”“你现在才看出来吗?”周燎指尖夹着烟,“过几天就好了,没看手机只是在静养,等他休息几天吧。”“也是……”白苓耳根微红,她想了下平时的秦湛不是上学就是在打工,几乎很少见过他休息,“那麻烦你这么照顾他了。”“应该的。”周燎在电话结束前,似是温柔地叮嘱了她一句,“好好吃饭,你不用担心这边。””你也是,这几天辛苦啦。”等挂断后,他掐灭了烟,脸上的表情和说话的仿若不是一个人。“小周总,病人醒了,你要去看看他吗?”阳台门被人敲了两声,护士探了个头,声音放得很轻,害怕吵到周燎。周燎回过身,锁上了手机:“不,他还要多久能恢复?”“他身体素质还可以,体能这两天就能恢复得差不多,但要是说身上那些伤口,林主任说还是要慢慢来,有的疤痕会恢复得快一些,今下午或者明天就能出院。”“嗯。”周燎并不关心秦湛实际的恢复速度,对他来说最多就是在修玩具。护士看他没再问,也没多说:“那我先去给他弄点水喝。”周燎等人一走,他侧过头看向了那间病房,窗外的树把窗子遮挡得只剩斑驳的缝隙,树叶开始有些泛黄,阳光的照射也无法改变四季轮替,过了一会儿风一吹过,树叶便随风向下飘落,很快就掉进泥土和绿带边那朵小花上。等白苓再见到秦湛的时候,对方已经好了许多,身上的伤口愈合得很好,之前的疤痕也淡了许多。贵的药品自然比秦湛自己敷衍的纱布酒精好得多,至少白苓这次见到秦湛,心里纠成乱麻的难受一下就松绑了。秦湛见了她什么也没说,因为她身边站着另一个人,就这样淡淡地看着自己,秦湛没有回应他的眼神。周燎勾起嘴角:“好了就好,免得大家担心,那我女朋友也能睡好吃好了。”白苓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秦湛,对方神情同往日一样淡漠。“恢复了就好,妈妈听说你因为疲惫昏迷住院了也很担心你。”“我会给她发短信的。”“嗯嗯。”白苓想帮秦湛理翻开的衣领,但是刚要踮起脚,想起周燎在旁边以及秦湛对别人触碰的厌恶,又硬生生地忍住了,“秦湛,要不要一起去吃饭?”虽然她知道得来的肯定是拒绝。秦湛摇了摇头。”好吧…”白苓拉还是不免有些遗憾,她轻轻拉了拉周燎的袖子,对方却捏了捏她的手指朝她笑了一下,随后走到秦湛身边帮人整理了衣领,在对方仿若凛日寒冰的气息中,他侧过头嘴唇快贴上秦湛的耳朵。“治疗费用四万八,你看你怎么还?”秦湛脸色还带着大病初愈的白,他站在原地没动也没开口,白苓站在周燎背后也看不清秦湛的表情,她有些疑惑地看向了两个人,等周燎回过身搂住她的腰走远,她才好奇地询问。“你刚刚在给秦湛说什么?”“没什么,就是让他好好照顾自己。”“是吗?”“你不相信你对象?”周燎挑起了眉头。白苓赶忙摇头,她想起了什么似的问了一句:“对了,听陈羡说明天是你生日,你…想怎么过?”“你想怎么给我过?”白苓不知道,她生日快乐周燎的生日和往日的每一年都一样,从早到晚都是各种祝福的消息和电话,真心的虚情假意的,趁机送礼求他办事的。谁的都有,唯独没有那两个人的,尽管从今天0点开始他就和往年一样陷在无尽的等待中。白苓给他发的消息快淹灭在对话框里,还有以前各种酒吧认识的女生发消息祝福完问他什么时候出来玩的。如果不是陈羡提醒,一直到下午上跑车往会所开,他才想起来回复白苓的消息,装模作样地给对方打了个电话过去。“抱歉宝贝,现在才看到消息,昨晚朋友喝多了把他们送回去后回得有点晚,现在才洗漱完出门看手机。”“没事的,那个礼物我让快递给你送过来。”“你今天真的不来吗?”周燎像是挽留,他单手打了一下方向盘,很快便驶出了车库。“不来啦,你们好好玩。”白苓看着屏幕上快完成的画稿,笔尖在数位板上悬停,“我还在画画,待会儿和妈妈去一趟医院。”“你去医院干嘛?感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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