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她已是使出浑身的劲儿了,可仍是轻而?易举便?被捏着放了下去。她挣脱着,却甚被姜宴卿仅仅一只大掌将两手牢牢交握钳在腰背之后。脱了手的捂掩,缺了一颗扣子的衣襟微微下垂,窥出雪白的颈窝来。若再解一粒扣子,当真是无处遁形!只见,姜宴卿的幽眸已缓缓移下去了,似如阴暗逼仄处的猛兽叼住了最是孱弱的猎物,尖锐的獠牙折现出森寒的光,在考量该从何处下手最为折磨。莫大的恐惧翻涌逼来,殷姝再忍不住鼻间的酸涩,眼一眨,终是没忍住哭出了声。“呜放开我……放开我……”她哭得极大声,如孩童般可怜绝望,泪珠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她的眼睛早已是水雾朦朦的一片,看不清任何。可纵使如此,男子身上萦绕的清冷冰寒气息仍是浸透她的衣衫,寒进了她的心底。“宴卿哥哥……宴卿哥哥,求你了,放、放开我吧。”她不断苦苦哀求,腰腹以下与男子相贴之处早已是灼得她发?软,若不是被男子锢在怀里?,她想她早便?滑落在地。“求你了……宴卿哥哥呜呜……”少女喉间不断溢出柔弱细绵的恳求,粉唇张阖间吐出的也尽是自己的名讳。姜宴卿抿紧的薄唇微松懈了一丝,本今日拆了猫儿这伪装的心思?竟也无可救药的被猫儿这笨拙又孱弱的求饶一点一点的击溃。最后,在冰消坍塌中,自己那颗心终被对猫儿起的心软尽数盘踞。罢了,小?幼猫终究是逃不过的。他无声叹息一声,将手探向了少女那哭得胡乱的面颊。岂料微微一触,猫儿全身便?止不住的发?颤,似当真怕到了极点。他松了对少女的桎梏钳制,恍若不察,道:“殷姝弟弟既不想别人来换,那便?自己动手便?是。孤在外面等?你。”说罢,他步履一转出了凉亭。珠帘叮铃的脆响悠扬了许久才停,殷姝止了上气不接下气的哭声,眨巴了几下眼睛,呆愣愣望着空无一人的凉亭。他就这么走了?那到底是发?现了还是没啊?她连垂首看向自己的前襟,除却颈脖和锁骨,却是再难看见什么了,可方才他的手都摁在这里?了!殷姝吸了吸鼻子,将自己的手重演一遍覆了上去。和她心惊胆战的有?些许不同,仅能察觉一微微起伏罢了,只是有?些柔软。再者说,殷姝不断安慰自己,还隔着衣裳在,常人哪会浮想联翩到那方面去呢?万一只当是自己胖呢?可宴卿哥哥哪是这般愚蠢之人,又怎会觉得是胖?!少女思?绪乱成一团麻,剪不断理还乱,她愈想愈闷,愈想愈糟。凉风轻轻拂来,荡开了倾覆的轻纱,外面的日头将收掉大地的最后一抹余晖。殷姝呐呐的想,她不能再耽搁了,她回东厂去吧。如是,少女快速褪了身上湿了大片的锦袍,将那叠的整整齐齐的衣裳往自己身上套去。待再三确保无一丝一毫的破绽,她怯怯唤了一声,“宴卿哥哥,我、我好了。”顷刻,珍珠幕帘随着轻纱再度被撩开来,俊拔纤长的男子微一弯身跨入视线之内。其身上的流云锦袍在这隐晦暗色里?更?是昳丽生辉。殷姝这才注意到两人身上穿的衣裳是同一色泽。然他那张俊美如画的面,将这寻常无过的素色穿出了仙谪下凡、月中聚雪的韵味。殷姝眨了眨还有?些泛涩的眼儿,慌措敛下眸,有?些不敢看他。转眼,随着雪松香的扑近,高大的阴翳已矗立在面前。他的模样似当真什么都没察觉,亦对方才未起什么怀疑。殷姝呆愣愣的想,自己那秘密似还没被他发?现吧……她怕他兀自想起一刻钟之前发?生的事,连唤了一声。“宴卿哥哥。”嗓音落下的一瞬,连她自己都有?些惊诧,自己这声音太过娇了,又氲着些刚哭过的鼻音,嗡嗡酥软着,似含了无数羞怯在朝他撒娇一般。她吸了吸鼻子,正准备道明今日来意之际,却闻男子极低的应了一声。在少女微阖那娇嫩似花瓣一般的粉唇时?,姜宴卿没忍住抬手抚住了少女那浓长扑朔的羽睫,轻轻微点,其上的一颗珍珠便?已呈于他如玉的指腹之上。他囚着猫儿小?小?的羸弱身姿,薄唇间轻飘飘捻出。“殷姝弟弟可有?动过寻个?对食的心思??”殷姝微愣,被惊得呼吸都险些忘了,宴卿哥哥为何突然想起问自己这个?问题。对食……进东厂之后,她不小?心听?说过,这太监有?一定权势后,便?会想着寻个?红颜知己。她本是女孩子,怎么去寻红颜知己做对食呀?转念一想,又思?及自己现在是东厂提督的身份,那自己应当是该回答有?还是没有?呢?她咬着唇认真想了一下,怯生生点了点头,在凝见男子面色骤起的阴鸷之际,又迅疾摇了摇头。“没、没有?的。”如此,总见男子眸间蕴蓄了一抹漾浮的愉悦,素来韫玉的俊脸勾着淡淡的笑意,似藏了这无限春华皎月般,潋滟绝伦动人心。殷姝不明白,眨巴着困惑又懵懂的水眸看他,转瞬之间,男子面上方才起的复杂情愫尽数消失了,又恢复了往日的温雅和冷淡。她有?些失望,心间亦有?一丝的涩意,她好像更?喜欢宴卿哥哥对自己温柔如水的模样……转而?,又闻那极好听?的磁性声线落在头顶,“殷姝弟弟是想寻孤帮忙,查那鬼火一案?”殷姝一连点了几下头,又道:“不止的,我还想、还想……”说到此处,弱弱觑了眼他的神色,继续说。“我还想和你结盟。”“如何结盟?”姜宴卿玉指微勾,托着少女的粉颊,令她只能看着他的眼睛。“殷姝弟弟想如何结盟?”他又轻轻问了一遍,因离得近了,少女身上那一股子甜软酥香缕缕弥来,更?甚的是指腹下比脂玉还腻手的温软娇靥,令他心尖有?些发?痒。姜宴卿眸光轻轻一扫,落及两人相缠交织的衣摆,心中又起了些诡异隐晦的占有?。“就是……”殷姝咬着唇想了半晌,缓缓说:“就是对床夜雨,绑在一条绳上的那种?结盟。”“对床夜雨?”姜宴卿眼尾微挑,多?了些意味不明的挪逾。这猫儿,当真是会用词。“宴卿哥哥,”少女芙蓉玉面,朝霞映雪,脆生生的甜软氲着糯糯的恳求嗓音又起,“你、你答应吗?”姜宴卿回过神来,望进人澄澈清亮的眼底,“殷姝弟弟,求人,不是这般求的。”殷姝眨了眨眼,凝着面前这张冷白的面,那双泼了墨似的幽眸深不见底,却每每皆能勾得引得她坠入其中,难以自拔。“那应该怎么求啊?”她怔怔着问,潋滟的水眸忘了敛眨,紧紧凝着面前的男子。姜宴卿不免觉得好笑,这猫儿怎能这般的单纯稚涩,殷不雪养了这些年,竟也未将这干净纯怜染濯一分。若今时?今日换个?人于此,怕是早已忍不住对这猫儿下手。不,不对,如此诱人的猫儿,怕是会被其吞噬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而?后细弱软软的啜泣求饶。光是想到此,姜宴卿面色瞬间一沉,翻天覆地的怒火在体内蕴蓄翻涌,又迅疾盘踞浸染了清冷韫玉。阴鸷乖戾的寒意瞬间倾斜渗出,刺痛了与少女相触的莹润粉颊。殷姝脊背发?软,微一瑟缩,往后退了半步,颤颤问:“宴卿哥哥,你有?想要的吗?”她一定尽心尽力的满足,她觉得就算他说他想要天上的月亮她亦能去尝试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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