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他意料的是步薇喑哑地问:
&ldo;……我是个坏孩子吗?&rdo;
严峫略一思忖,迎着她期盼的注视摇了摇头:&ldo;害申晓奇到现在这个地步的真凶不是你,没必要太过苛责自己。你的义务只有配合警方尽量提供线索,剩下抓犯罪分子的任务、以及保护你们这些受害者的责任,都是我们警察的。&rdo;
&ldo;……&rdo;少女一动不动站着,良久后向他绽放出了一个极轻又极美的微笑。
‐‐就在这时候,背对病房窗口的申母恰好一回头,立刻放下手中的热毛巾站起身:&ldo;严警官‐‐&rdo;
下一刻她认出了步薇,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立刻打开门有点踉跄地出了病房。
严峫瞅着她神气有点不对劲,抢先咳了声:&ldo;印女士,这位同学是绑架案的另一个受害人,警方认为她很有可能提供一些关于绑匪的……&rdo;
&ldo;她为什么在这里?&rdo;申母发着抖尖声问。
步薇吓坏了,像只无助的小动物,拼命往严峫身后躲:&ldo;对不起!阿姨对不起!都是我的错!……&rdo;
&ldo;我们不希望在这里见到她!&rdo;活生生好端端的步薇简直把申母本来就濒临崩溃的神经推向了深渊:&ldo;抱歉严警官,我们接受不了,真的接受不了!求求你别带她来这里!&rdo;
&ldo;是我的错阿姨,呜呜呜……&rdo;
&ldo;走开,走开!你快走!求求你别过来看我儿子!&rdo;
哭声、叫声、尖利的嚷嚷声,以及觅声而来的各种议论,就像无数把利刃来回切割着严峫的耳膜。失去理智的申母想把步薇拉走,后者却惊慌失措地抱着严峫的胳膊,严峫甚至头疼地感觉到自己手臂已经快贴上少女的胸脯了,但在混乱的局势中怎么也没法挣脱开。
&ldo;行了印女士!冷静点!&rdo;严峫一边招呼便衣民警赶紧把围观群众疏散走,一边压低声音吼道:&ldo;这个同学也是受害者,你儿子被绑架不是她的错!&rdo;
&ldo;我不知道是谁的错,但总之求求你快带她走!&rdo;
&ldo;对不起阿姨,求你别生气了阿姨!……&rdo;
严峫强行分开两名纠缠在一起的女性,还好有机灵的小警察冲上来帮忙,赶紧把满眼通红的申母拉住了。严峫这才逮到机会把自己的手从步薇怀里抽出来,精疲力尽道:&ldo;印女士,我们非常需要这位同学提供线索来协助警方抓到绑匪,真正害申晓奇的人才受到惩罚。再说你儿子被绑架不是她造成的,活着回来更不是她的错……&rdo;
&ldo;不……是,是我。&rdo;
步薇强行压抑又极度惊惧的语调实在太尖锐了,所有人同时望了过去。
&ldo;是我,是我干的。&rdo;众目睽睽中步薇嘴唇不住哆嗦,甚至能听见她牙关打颤的咯吱声:&ldo;是我……把申晓奇推下山坡的。&rdo;
周遭完全静止了一瞬,紧接着轰地就炸了!
申母疯狂往上扑,民警根本控制不住,又冲上来两个警察才狼狈不堪地抓住她;步薇嚎哭着跪倒在地,谁拉都起不来,周围几个医生护士都完全傻眼了。
&ldo;步薇,你看着我步薇!&rdo;喧闹中严峫强行扳过少女泪迹纵横的脸,厉声喝道:&ldo;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那天山坡上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见到了几个绑匪?!&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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