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凝教浑身湿透犹如落水狗的温婆子搀着,心中实在气怒不已,今儿原是来发难文瑾小贱人的,没想到君上竟为了小贱人而让她滚,凭什么床奴文瑾可以住在龙寝和君上合居,文瑾又不是帝妻,而她堂堂贵妃连来龙寝都要提前禀报并得到许可!都怪文瑾!如果不是文瑾,君上才不会如此发落她!气死了!昨儿她洞房夜文瑾便霸占着君上,今儿又如此让本宫没脸,本宫不会放过她的!禁足一月不出门倒是还好,奴才们挨打也无所谓,本宫又不疼,就是罚奉半年让她分外难受,一个月月奉足有七百两纹银,半年便是四千二百两,肉疼!这都是文瑾害的!她要传递个消息给薛府,告诉娘亲自己受了莫大委屈,让娘好好虐待一番文瑾的弟弟玉甄,还有她妹妹宝银!也要告诉姨母娄太妃帮自己出头,文小贱人在宫中休想好过!待薛凝等人被驱回漪澜殿后,龙寝院中恢复了宁静。文瑾垂着面颊不言,被诬陷偷东西,心里到底委屈,晶莹的泪珠儿仍在滚落,手腕子被傅猛地一带,她身子往前倾去,失去平衡,轻呼着坐在了皇帝的大腿上,“唔……”后腰被傅景桁环住,他微凉的手掌压在她的腰窝轻轻托住,她才稳住了身子。老莫见状,只怕君上要做些不能言说的成年人都明白的事情,连忙摆摆手将龙寝的宫人皆屏退至殿外去,一时间院中仅剩君上与瑾主儿两人。文瑾坐在傅景桁的腿上,局促不安,只轻声道:“奴不敢造次,需从龙腿下去。”“你造次的次数还少?龙体都被你骑过多年。坐个大腿你倒扭捏起来。假不假?”文瑾小声道:“奴没有主动骑过…奴是被君上要求的……”傅景桁倒是笑了笑,不辩喜怒,是吧,她根本都不情愿,素来是演戏在配合他罢了。二人又不说话。他垂着眸子看她哭。她别开眼睛看他掷落在地的折扇,默数着折扇泼墨画烟雨小楼上有几片瓦。空气里有秋枫叶落地的声音,也有湖面水鸟黄嘴白鹭戏水的声音,还有文瑾轻轻抽泣的声音。“哭了?”傅突然问她。“……嗯。”她哽着嗓子应了声。“别哭了,眼睛哭肿了如何是好?”说着,傅景桁抬起衣袖将文瑾面颊上的泪迹轻轻擦拭,他温柔的语气,怜惜的动作使文瑾心头一暖。他为何突然对她温柔起来,人在脆弱的时候,是经不住旁人的温声细语的安慰的,何况是她深爱的男人谁更令你满意一些文瑾忽觉得后脑一沉,他将她按在他怀里,宛如安慰也宛如心疼的一下下抚摸着她的发丝,轻声哄着她,“瑾丫头不哭了,小时候替朕挡刀子伤了后腰还傻笑着说没事不疼,现下不过屈膝跪一跪,哭什么。嗯?”“君上,有句话叫士可杀不可辱。人要脸树要皮。为君上挡刀子是英雄事迹,是情之所至。被诬陷是贼就上不得台面了,是对我人品的污蔑。”他一句瑾丫头使文瑾的心倏地软了下去,泪水便如决堤一般,将他衣料也打湿了,可真委屈难受,还没意识到的时候,便抬起手拥住了他的腰身,在他怀里寻求着安慰,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她越发情绪失控,希望他可以用力抱抱她。“君上为何又对我这般温柔了?方才明明对我那么坏…”“若是你哭肿了眼睛,让阿嬷发现了端倪,阿嬷必然不会与朕善罢甘休。说朕是忘恩负义之人。”傅景桁浅浅笑着,将她拥紧了些,“不是只有你会演戏。朕演技如何?”文瑾心头一窒,原来他的温柔并非心疼,只是怕阿嬷找他理论平添麻烦罢了,她缓缓的止住眼泪,也缓缓地松开了他的腰身,抬头一瞬迎进了他半含着讽笑的眸子。“怎么,你不会以为朕是在心疼你吧?”这么多年她都不肯怀上朕的孩子,必然背地里吃着避子汤的,朕早该发现她对朕有异心,如果对他真心,怎么不肯为他怀孕,女人若爱一个男人,会愿意给他生崽子的不是么。文瑾眼眶一涩,小腹隐隐作痛,终日里受气,孩子在肚子里能长得好吗,告诉他,他就让打掉了,她第一回怀孕,真的无助,他方才驳了薛凝的面子想必也不是为了她,而单纯的只是因为龙威被触犯吧,“奴…不敢妄想君上会心疼…”“这些年在朕身边没捞够金吗,如何干起来偷鸡摸狗的勾当?朕给你的东西少吗,至于去偷她的玉?”傅景桁勾起薄唇,“朕的私库钥匙不是在你手里,想花多少银子没有?”君上在他将她守宫砂夺了的当夜便将私库钥匙交给她保管,那时他说他有朝一日会娶她为妻,给她名分的,这些年她的确管着各项开销,不是妻子却干着妻子干的事情,大事小情,皇亲国戚什么礼数都是她帮着打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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