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眼手表,时间是两点零六分,她只睡了不到一个小时。都闹肚子?食物中毒么?微皱起眉心,她伸手压了压自己的胃,半晌,一股反胃的感觉涌上喉头,她的胃囊里并没有多少食物,只是咳,咳着咳着,竟好像有一颗米粒似的东西在往上动着。活的?顾弦望悚然一惊,咳得更用力了,两下呕肺似的深咳之后,‘咔’的一声,一只白灰色的豆子被她咳在了纸巾上。睁大了眼,她隔着纸巾用拇指轻轻拨了拨那灰豆子,有些软,突然那豆子的薄皮缩了一缩,竟从中间展了开,现出一条小虫的模样。顾弦望的鸡皮疙瘩立了一身。那小虫颤悠悠地扒着纸巾蠕动了两下,很快皮肤从白转黑,不一会儿,竟化成了一小片黄褐色的粘液。顾弦望五指一拢,立刻把纸巾攥成一团,“唔……”,干呕起来。这是哪来的虫子?她迅速回忆了一番今天入口的东西,蓦地想到了今夜的烙锅。那阿婆的神情……他们都动筷了吗?龙黎呢?不知为何,脑海中最先想起的,却是那个沉默而谨慎的人。顾弦望把纸巾丢到一边,也捂着肚子往外走,院子里的旱厕前躬腰缩背地排了一堆人。导游憋得脸涨红,一个劲跺地面,最后忍不住了,转身就往外跑。他身后的小哥见他跑了,忙问:“小黑哥你去哪儿?”导游喊:“我看那外边还有旱厕哩,我……我去外边上。”这话一出,众人面面相觑,霎时都夹着纸蹿成长龙往外狂奔。甚至没人注意到顾弦望走出来了。窄厅没有亮灯,走廊的昏暗似有无限长,阿婆的房门仍是紧闭着。要去质问吗?顾弦望摸了摸自己腰后的刀。她没有在人群里看到萨拉和龙黎,她们没有出来,还是已经出去了?屋子里静极了,像是没有一个人。若是以前,顾弦望决计不会选择在这时候出头,但她现在却没有更多时间可以再拖延了。她迅速复盘了今日从岜沙寨到车祸再到这纸人荒村的种种,脑子里只有一个结论。他们很可能,被下蛊了。从传说到现实,顾弦望有些恍惚,眼下她没有任何人可以依傍,她也不确定蛊虫带来的效应,除了跑肚拉稀,是否还会有更严重的后果。回想吃饭时那婆子刻意提到的几个驴友,原本苗家称蛊不为蛊,而叫‘草鬼’,所以她提起古寨的时候,顾弦望并没有往蛊的方面去想。可如今想来,那婆子为什么会在司机提到上一站岜沙寨所见的祖树时突兀的把话题转到了那几个许多年前的驴友身上去?她是不是知道些什么?顾弦望定了定心,轻身向廊道的尽头走去。叩叩叩。吱吖——房门开出一条缝,浓厚的黑色中,一张皴皱的老脸隐隐现出来。“怎么了?外乡人。”顾弦望从未觉得有人的声音能有如此嘶哑难听过。她的衣物原封未动,脸上不见一点疑色,这婆子——根本就没有睡。“阿婆,我们不过是路过,要是打扰到你,大可以直说,何必在饭菜里下些东西来吓唬?”“呵呵,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阿婆的门本只半开,屋内昏黑,但顾弦望目力深厚,只一瞥便扫了个周全,她低声道:“阿婆,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的虫我消化不良,不妨给个解药。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犯不着结个死梁子。”她反手握刀,利刃的银辉折进了深褐的瞳仁中,“即便你不怕,也该为你的‘家人’多考虑一分。”这话有诈的成分,但顾弦望神色镇定,那婆子见她目力如炬,正透过自己紧盯着木桌下一双男人的布鞋,当下神色变了一变,半晌改口道:“外乡人,我确实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过我们这里的东西,你们吃不习惯也很正常,我记得厨灶里还有些米团,兴许你们吃下去能好受一些。”“只要明天一早你们尽快离开,自然是不会有什么事的。”离开?看来这婆子并不打算害命。顾弦望正打算伸脚去卡门框,再逼问出些更详尽的信息,却听得远远的村道上传来一声叶蝉的惊叫。她手心一紧,渗出了些汗。“你家的男人呢?”她仍是在诈。阿婆阴恻恻地笑了声:“不知道呀。”靠。顾弦望心里暗啐一声,转头便向院外跑去。对峙顾弦望甫一离开,阿婆被遮挡的视线才渐清明,一瞬间,她本得意的笑倏地僵在唇边,她房间正对的那间堆放杂物的小屋,门竟不知何时被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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