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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2页）

我气不打一处来，简直觉得他是装的，但看他那流血的伤口，和那暗淡的脸色，又不可能。

只好一口应承：&ot;好好好，想我想我。&ot;

我觉得自己已经有些自暴自弃了。

他犹自不放：&ot;说你爱我，我才相信。&ot;

我愤怒得几乎想打他，忍了又忍，小声吼他：&ot;你不要命了？那么多废话？&ot;

还想吼他&ot;少得寸进尺！&ot;好不容易才咽下去。

他努力睁大眼睛，看着我，要求道：&ot;那亲我一下。&ot;

我愤怒得咬牙。

他痞痞地笑了一下，接着却立马转变了表情，一脸认真地看我：&ot;不是，威胁你，我说过，再不会了，只是或许，以后再也见不到了……&ot;

那目光依恋，竟是生死诀别的意味。

&ot;别说话，放手，我马上回来。&ot;我着急，轻声说。

他定定看我几眼，看住我的方向，目光却没有投到我身上。

我怀疑他已经看不见了，心中大急。

但是他突然又找回了焦距，眼光柔柔地看着我。

刚才脸上有些戏谑的笑容不见了，目光里尽是不舍，他动着唇，竟然挤出一点声音，说出一大串话来：&ot;对不起，你原谅我，我很后悔以前那样对你，你走了，我想清楚一些事后，本来决定用以后的一生来补偿你，道歉，没什么用，刚才也一直不想道歉，但是现在大概要死了，我怕再不说，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不知道我这样说，你相不相信？&ot;

他殷殷看我。

重伤之下，还说得这样流畅连贯，仿佛这些话已经在他脑中演练过了千百次。

听在我耳中，尽是一些空气的嘶喊声，我心里无比难受。

听到他亲口的道歉，反而觉得胸中空了一大块，仿佛刚才被刺中的是我。

&ot;对不起……&ot;他还在继续说。

我没有听他说什么，我耳中轰鸣，什么也听不见。

只是，眼中氤氲，心中气苦已极。

他道什么歉呢，我原以为他是永远也不会道歉的。

他还想说什么，但他已经说不出，我也听不见。

他的手，倒还是执拗地抓着我。

我看他，最后凑上去，在他脸上亲一下，想了想，又凑过去点了点他干涩裂开的唇。

真的可能是最后一次，何必吝惜。

不过，一点也不柔软，完全不像他。

趁他发愣，我说一句：&ot;撑着。&ot;甩开他的手，转头飞跑下山。

头和他的头错过，听到他说：&ot;我等你。&ot;

应该是已经没有了声音，只有口型。

但我却确实听到了。

18

我一路飞快地奔跑。

头一次看到那么多血，他自己也觉得会死，我只想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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