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声音压得更低,&ldo;不行。这是我的事……&rdo;
&ldo;……你不能这么对我。&rdo;
&ldo;我们早没有任何关系。&rdo;
章一知道她不该这么做,但是脚已经把她的身子往前送了。不远处的花墙下有两道人影,背向她的那个穿着笔挺的礼服,另外一个被挡住了。
过了很久,先前那个声音说,&ldo;我早该知道……你有多残忍。&rdo;又过了一会,一只腿迈出来了,是穿着西装裤的腿。章一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然而那的的确确是西装裤。那个人只往外走了一步,突然又走回去,抱住了另一个的头。
章一觉得自己的腿变成了泥,正一点点的塌,一点点的化。她根本不敢呼吸,因为那两颗留着短发的头,是交错的,静止的。
良久,有人痛苦地开口,&ldo;你敢说你没感觉?&rdo;
另一个声音麻木,&ldo;没感觉。&rdo;
似乎是一声很轻的叹息,然后那个痛苦的声音来源再次覆盖了那个麻木的。但就在要分开的一刻,那个麻木的突然疯狂起来,他抱住了眼前的人,狠狠地回吻。反过身,他们的身体嘭地撞在花墙上,止不住,几秒钟之后花墙倒塌了,他们的身体也倒塌了,空气中满天飘散的花与叶不知是谢场还是开场……
章一居然走回了婚礼主场。她的手被钟闵拉过去了。她知道有很多人在看,但是她顾不得了,她的意识仿佛被凝固了,不知道什么叫缩手了。她的后脊生满了冷汗,并且越来越多。眼前这一切到底是什么,婚礼吗?谁的婚礼?
结婚进行曲到底响起来了,宾客们都坐下了,新人从祝福的夹道中缓缓地走过来。章一将自己的手一点点收紧,狠狠地掐,却不觉得疼。当然不会疼,因为她掐的是钟闵的手。
新娘的脸被白头纱挡住了一半,另一半微笑着。新郎的脸……她不敢看。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她慌张地四处寻找。她找到了,林致若无其事地坐在人群里。那是看得到的,看不到的,他身上沾染的花香正一点点侵蚀他的骨髓。
新人终于走到了夹道的尽头。神父在唱证婚词,&ldo;……在仪式开始之前我要先询问一下,是否有人反对?如果现在不提出以后再反对就没有效力了。&rdo;
没有人说话。章一的内心在做天人交战。
&ldo;既然没有人反对,那么请新郎跟我说下面的话……&rdo;
场中静极了。
一个声音不大,但是从那黑色的肃穆和庄严中穿透出来。&ldo;我反对!&rdo;
……待续
无数双眼睛几乎在同一时间向那个方向行注目礼。一个少年穿着长袖白t恤,站在夹道的另一头。他似乎刚从什么地方来,因为那白的上头带来一股冷冽的清新,不同于其他白的甜腻。他再次小声但坚定地说:&ldo;我反对!&rdo;
场中似乎有无数个负压球爆裂开来,产生的蜂鸣声绵绵不绝。章一下意识就要站起来,刚有动作,就被钟闵按下了。那个少年不是别人,正是这场婚宴的小主人,隆冬。
神父做了个手势,&ldo;请说出你的理由。&rdo;
&ldo;我是这个家庭的重要成员,我没有接受这位女士,就这么简单。&rdo;
被压抑的蜂鸣声扩大,成了一片哗然。新郎大声呵斥,&ldo;小冬,你在胡说什么?&rdo;
隆冬的目光投向他的父亲,依旧轻声地,&ldo;还要我再说一遍吗?那好。我说了,我不接受她。&rdo;他的手指指向了带头纱的新娘。
新娘往前走了一步,有光从头纱的fèng隙里透进去,但是没有反she出来。&ldo;为什么?&rdo;
隆冬吐出的字像石块一样,掷地有声,&ldo;因为,你没有资格当妈妈。&rdo;
新郎恼怒了,&ldo;你……&rdo;新娘拦住他,&ldo;小冬,我以为你已经收受了我的心意。&rdo;
隆冬摇头,&ldo;曾经。现在不一样,我看穿了你。&rdo;
新娘静默了一下,然后说,&ldo;我想我猜到了原因。你能不能先坐下来,几分钟之后我可以解释给你听。&rdo;
&ldo;没用的&rdo;,隆冬在场中盲目地寻找什么,&ldo;你要想成婚……&rdo;他的目光终于锁定了一点,&ldo;除非我死。&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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