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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1页)

哲美森也透过镜片仔细查看了一番,接着,他说:&ldo;好吧,有人在这里花了大把的钱。&rdo;

&ldo;你认为那是什么?矿床?&rdo;

&ldo;有可能,&rdo;哲美森回答着,语气谨慎,一如以往,&ldo;也许他们决定就地对矿藏采取措施了,而他们的全部开采场地就在那穹顶里面。不过这也只是猜测‐‐我以前肯定没见过这种场面。&rdo;

&ldo;不管它是什么,我们一个小时内就能到它面前。咱们要不要走近些,看个究竟?&rdo;

&ldo;我就猜你会这么说。我不知道这样做是不是非常明智。他们也许会坚持让我们留在原地。&rdo;

&ldo;你读了太多吓唬人的文章了。没什么人会觉得战争将近,而我们则是间谍。他们不能拘押我们,天文台知道我们的位置,要是我们没回去,总监就会大闹一场的。&rdo;

&ldo;我认为我们就这么回去了,他的反应会更剧烈,所以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吧。来,下坡去更容易观察。&rdo;

&ldo;我从来没说过在上面有什么困难啊。&rdo;惠勒抗议道,不过有些底气不足。几分钟后,他跟随哲美森走下山坡,此时一个念头令他心头一震。

&ldo;你认为他们会不会正在监听我们?如果有人发现了这个频率,那咱们说的每个字他们都听见了。而且不管怎样,我们就在视线以内啊。&rdo;

&ldo;谁会这么多事?除了天文台的人,没人会收听这个频率,而且家里人听不见我们的,毕竟一路上还有那么多大山。听起来倒像是你心里有愧‐‐听了你这话,别人会以为你又要说什么没规矩的言语了。&rdo;

这句话指的是惠勒初来时的一个不幸的小故事。从那以后,他对讲话的私密性就格外留意。在地球这根本不是问题,然而到了这里,一旦穿上太空服,任何一个身在无线电功率范围内的人都可能听到你的话,哪怕悄声耳语也无法保证密不外传。

他们降到了地平面的高度,眼前的视野也相应地收缩了,好在他们小心翼翼地确定了方位,所以,当他们回到费尔迪南德号的时候,也不用担心找不到路。现在,哲美森的驾驶格外小心谨慎了,因为这是他们以前从未驱车到达过的地方。经过了近两个小时的跋涉,神秘莫测的穹顶方才高高地耸出了地平线。又过了片刻,运载火箭的简筒也出现了。

惠勒再一次将车顶的天线对准了地球的方向,然后呼叫天文台,向他们解释自己发现了什么,又打算做什么。他没等对方出言阻止,就挂断了通话‐‐由此可见,信号往返传输近八十万公里的通话是多么惹人发狂,更何况,通话的对方仅仅在一百公里之外。然而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办法实现地面间的长途通讯,一切地平线以下的地方都会遭到月球屏蔽作用的遮挡。不错,长波信号有可能可以传播得远一些,因为它可以从很稀薄的月球电离层反射回来,但是,这种方法不太可靠,不能做到长期稳定地保证通讯。最现实有效的办法,是将月球的无线通讯维持在视线距离以内。

眼看着他们的到来造成了骚动,这是件非常有趣的事。惠勒认为这一切颇像用一根木棍招惹一大群蚂蚁。只过了很短的时间,他们发现周围已经到处是拖车、月球推土机和牵引机,还有兴奋的穿着太空服的人们。由于太过拥堵,费尔迪南德号不得不停下来。

&ldo;随时随刻,&rdo;惠勒说道,&ldo;他们都会向卫兵报警的。&rdo;

这下哲美森不觉得好玩儿了。

&ldo;你不应该开这样的玩笑,&rdo;他责备地说,&ldo;他们很敏感的。一下子就能发现真相。&rdo;

&ldo;瞧瞧,接待委员会的委员来了。你能看清他头盔上的字吗?&lso;安2&rso;,对吧?我猜那意思是&lso;第二安全区&rso;。&rdo;

&ldo;也许。不过&lso;安&rso;可能直接表示&lso;保安&rso;。好吧‐‐这可都是你的主意,我只是个司机。&rdo;

这一刻密封舱的舱门响起了一连串蛮横的敲击声。哲美森按动键钮,打开了舱门,又过了一阵子,&ldo;接待委员&rdo;在车厢里摘下了他的头盔。他是个五官锐利的灰发男子,满脸担忧的表情,看起来像是生来如此。显然他并不乐意见到他们。

他心思沉重地向惠勒和哲美森打过招呼,两位天文学家则向他报以最友善的微笑。&ldo;我们在这一带不怎么接到访客。&rdo;他问,&ldo;你们到底是怎么进来的?&rdo;

惠勒心想,前一句话,是他长久以来听到过的最好的外交辞令了。

&ldo;今儿是我们的休假日‐‐我们是天文台的。这位是哲美森博士,我叫惠勒,天体物理学家,我们两个都是。我们知道你们在这一带,所以决定过来看看。&rdo;

&ldo;你们怎么知道的?&rdo;对方刻薄地发问了。他至今也没作自我介绍,这在地球上就算是无礼了,在这里更是惹人厌恶。

&ldo;也许你听说了,&rdo;惠勒温和地说道,&ldo;我们天文台拥有一台,也许是两台相当大的天文望远镜。而你们给我们造成了不少的麻烦。我,就我个人来说,有两份光谱分析图被火箭的强光破坏了。所以,想必你们不会责怪我们的好奇多事吧?&rdo;

质问者的唇边掠过一丝浅浅的微笑,随即又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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