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想,霍临风本在休沐,怎会赶来救他?似乎拾阶时提过,对方在朝暮楼听姐姐说的。思及此,他侧脸低问:&ldo;你去朝暮楼找你的心肝?&rdo;
霍临风本全神贯注,这下一愣。&ldo;啊,是……&rdo;他冥思苦想,那心肝叫何名来着,思考未果只得扯谎,&ldo;许久不见我那心肝,难免思念。&rdo;
容落云闻言暗道,送纨扇诉衷肠,他坏了对方的良辰美景。
霍临风抵着那肩背,掌下的肌肤从凉变热,泌出汗来,不知是他们谁的。酉时已经过去,太阳落尽,倦鸟归巢未啼,山中只剩下悄悄。
他生怕容落云再与他闲聊风月,先发制人道:&ldo;宫主,闭上眼睛睡一觉。&rdo;
容落云乖乖闭眼,无法蜷缩便鞠着肩膀,昏昏欲睡时忽觉后心一阵湿热。他霍然惊醒,后心掌印很烫,如炭炙火烹,还有一股股热液冒出的知觉。
霍临风说:&ldo;别怕,逼出淤血你就痛快了。&rdo;
实在难捱,容落云紧咬下唇忍住呻吟,后心的热血顺着脊骨流淌,至腰间,沾湿身上唯一的小裤。他痛苦又难堪,怕之后被挖苦便主动坦白:&ldo;杜仲,我裤子湿了。&rdo;
一片死寂,他猜想对方在笑他。
谁料,霍临风犹豫半晌:&ldo;……不是叫我洗罢?&rdo;
擦桌扫地尚能接受,铺床也咬牙忍下,但搓洗衣裳是浣衣婆子的活儿,他死也不干的。屋中又一片死寂,容落云迷茫未答,察觉外面有脚步靠近。
是一群,窸碎急快,每一脚却很轻。
&ldo;杜仲?&rdo;容落云忙叫对方。
&ldo;嘘。&rdo;霍临风亦已听见。二人噤声屏息,听着那一片脚步越离越近,至禅院外,连粗重呼吸也可闻。呼啦啦入院,乱糟糟在屋外踱步,倏地,屋门被咣当一碰。
十来张嘴巴齐齐出声:&ldo;汪!汪汪!汪汪汪!&rdo;
霍临风不禁骂道:&ldo;他娘的……&rdo;竟是一群野狗。
平日禅院无人,山中野狗入夜便来睡觉,此刻嗅到人味儿吠个不停。荒唐过后,群狗在屋外陪伴,度过戌时到了亥时。
整整四个时辰,霍临风点滴未停帮容落云疗伤解痛。
从酉时到丑时,好像他把什么还给了对方。
收掌结束,霍临风下炕点一截矮烛,微光亮起屋外又是一通狗吠。容落云伏在炕上,坏兮兮地说:&ldo;杜仲别吵。&rdo;
霍临风俊脸一沉,踱回炕边,满肚子狠话但无从发泄。眼前老炕旧褥,染血的青衫碧袍凌乱铺散,容落云压着雪白的里衣,因痛而喘,却仰着脸直勾勾看他。
这是只弱弱的病猫,怪不得将他作凶蛮的恶犬。
落座炕边,他给容落云擦后背血迹,没轻没重的,反而染了两片蝶状胛骨。容落云呼痛:&ldo;轻些,你弄疼我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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