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不是什么好味道,她想。只是夹在手指间,不抽白不抽,所以才一口接一口。
余朗佑倚着阳台缓缓坐下,氤氲白烟缓缓上升、消散,最后连难闻的气味也不留,最终消失无踪。只见他晃了晃手中的烟,看样子是在观察风向,最后选择了不会有气味的一边,示意她坐下。
&ldo;为什么要抽烟?&rdo;她走向他身边,低声问。
&ldo;庆祝。&rdo;他抽了烟后,有些不适应地轻咳。
换她翻白眼,&ldo;你白痴吗?&rdo;
&ldo;现在你可以说了。&rdo;他又咳了一声。
朗佑爽朗的声音和浑浊的烟气实在不搭,可她再懒得纠正,便一五一十向他报告了方才所发生的种种。
故事说完后,她静静地看着烟蒂默默燃烧的火光。这是第几根烟了呢?她只注意到朗佑不停地点燃、熄灭。
&ldo;我说完了喔。&rdo;抬头看向他,期待他会说些什么。安慰也好,揶揄也好,总之他该说些话,替她这荒谬的八年感情史结局做些批注。
好一会儿,余朗佑才拖着语调开口:&ldo;你,为什么突然会……&rdo;
&ldo;不是突然,而是想了很久。&rdo;她急忙又改口:&ldo;其实也没有很久啦,就是想了一阵子了。&rdo;
&ldo;想什么?&rdo;
&ldo;就……某一天,我发现我开始计较得失了。&rdo;她双手抱膝,轻轻向前倾,&ldo;以前我不会这样的。不会想他对我不好、想他让我难堪、想我会累……可是最近我总是不停地在想,越想越累,越想……不如放弃又会如何。&rdo;
林曼如突然仰起头看他,露出一个比哭还丑的笑容,&ldo;爱情里,一旦开始计较得失,就不好玩了。&rdo;
而她又是单恋,谁来与她商量,谁会想要替她挽救?
余朗佑皱起眉,大掌将她那张无比逞强的脸推开,&ldo;你别这样看我,很丑。&rdo;
&ldo;喂,我失恋耶,你还骂我丑,怎么这么没人性啊!&rdo;她抗议。
他又抽了口烟,向上吐气,&ldo;就是有人性才提醒你。&rdo;
林曼如想要捶他,但手臂却举不起来。可能,就算心里放弃了,身体却还是对那个人依依不舍吧。
她无声地叹了口气,&ldo;打从一开始我就知道希望渺茫,只是……就算渺茫,不去试又怎么知道无望?&rdo;而最初的她,根本没有想过会像今天这样收场。&ldo;算了,他不适合我。你说的嘛,我爱热闹,他却孤僻;我爱开玩笑,他却不苟言笑;我吃肉,他吃素……就连我爱买衣服,他都看不顺眼。自古以来都是女为悦己者容,可我每次见他时都不敢穿新衣服新鞋子,就怕他又要说我‐‐&rdo;
&ldo;爱乱花钱。&rdo;余朗佑替她把话接上,而且把陆谅则那一板一眼的语气学得维妙维肖。
这句话林曼如听了多久,他也就听了有多久。这两个一样是败家的货色,陆谅则这八年没有少念过,他听到耳朵快长茧,自然而然就能模仿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瞬时哈哈大笑。
余朗佑揉揉笑湿的眼睛,忽又转为认真的脸色,&ldo;既然知道不适合,你又为什么要坚持这么久?&rdo;不适合,绝不只是一天两天内发现的,所以他不解,是什么能够让她拖到今日才放弃。
&ldo;就像你,明明不抽烟还不是硬要抽烟?&rdo;
&ldo;这你也能拿来比喻,完全是两回事。&rdo;觉得这是强辩,他有些气恼。
&ldo;哪里不同呢?你现在抽烟是因为气氛合适吧。&rdo;林曼如太了解朗佑了,这家伙,就是一个长不大的死小孩。他一定认为失恋吐苦水的场合适合烟的参与,好增添伤感气氛。她挑眉看他,果然见到他一脸被猜中的样子,于是她又继续说:&ldo;而我,是为了快乐啊!爱慕他的这些日子,我很快乐。&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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