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峰把祉明的手机号给了苏扬。祉明回国后换了新号,却没有告诉她。广州、哥斯达黎加、上海……他的行踪飘忽不定,她总是要从旁人那里得知他的消息。她知道,他们之间出了问题。难道她不过是他诸多不认真关系中的一个?难道曾经的那些海誓山盟不过是他游戏人生的一种?
她不甘心,在黑暗中坐了起来,拧亮了台灯。
那串陌生的号码记在一张便签纸上。浅黄色的方形纸张微微卷曲,黑色水笔写成的十一个数字此时像突然拥有了生命。在苏扬眼中,它们恣意地扭动跳跃,似乎它们中的每一个都在嘲笑她,可怜她,嫌弃她。它们仗着它们主人的骄傲而骄傲。此时的苏扬,觉得自己如此卑微,甚至还没有这些数字高贵。她怕它们。爱情是多么剧烈的毒药,可以将一个人的尊严降到这样低,可以把一个人的心逼迫得这样疯狂,甚至可以杀死一个人。
她握着电话的手颤抖着,十一位的号码拨不到一半手指就乱了。她多么想听到他的声音,又多么害怕听到他的声音。在决定打电话的时候,她已经和自己达成协议,只要他给个说法就行了,即便他真的承认不再爱她了,不想再和她有任何关系了,她也认了。但此时,当电话终于拨通,当铃声一遍遍地响着,她又变卦了。她心中暗暗等待着、期盼着的远不止一个说法。她要他说,他爱她,从未改变,这数月来的隔绝只是另有其因,工作太忙,手机丢失,奔波在途,身不由己……她在心里默默将所有可能的理由和解释为他编排好,随便他说出哪一种,她都立刻接受。
铃声响了很久,没有人接。她看一眼墙上的时间,夜里十点半。
一整遍铃响完之后,电话里传出电子语音,&ldo;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rdo;她搁下了电话。
她躺回床上,煎熬了五分钟,无法忍耐,再次坐起来。她的要求一点点降下去,随便他说什么,随便他是什么态度,只要让她再听一听他的声音就行了。只要让她告诉他,他们有一个孩子,就行了。其他要求没有了。她不要他任何承诺,不要他说任何甜言蜜语,不要他负任何责任,只要他肯接这个电话就行了。
电话还是没有人接。
她急起来,不肯罢休,一遍遍地拨打。或许他已经睡了,可她不相信他会睡那么死,不相信这么多遍铃声还吵不醒他。又或者,他在加班?在开会?手机调了无声?手机丢了?他出事了?病了?还是在酒吧,闹得听不见?她胡乱猜起来。
就在这时,电话突然通了,一个慵懒的女声从听筒里传来,&ldo;喂……&rdo;
苏扬愣住了。电话里的女人轻轻发笑,&ldo;喂,说话呀。&rdo;&ldo;请问,郑祉明在吗?&rdo;苏扬艰难地提问。
这时她听到了祉明的声音,似乎很疲惫,&ldo;谁让你接我电话了。&rdo;
接着她又听到了床铺响动的声音,然后,祉明的声音终于传了出来,&ldo;喂,您好?&rdo;
她压下了话机,他的声音瞬间消失在了电话里。
他很快拨回来,她没有接。他只试了一次,就没再打。
苏扬一边默默对自己说,不要哭,不要哭,一边抱着自己无声地哭起来。
那个即将成为她孩子的父亲的男人,那个已将她抛弃的男人,她不愿再去想他的名字。
第四天了,挖掘已经停下。我听见他们在喊,我却发不出声音。早先试着用空的矿泉水瓶子敲打砖块,不知这声音能传多远。营救难度很大,我清楚。或许我该停止敲打,让他们别再浪费时间,别处还有需要帮助的人。
是的,现在我愿意顺服。如果这是命运,我感谢上苍。我经历过许多磨难,这些不算什么。
有多少人能在磨难中百折不挠,并最终获得生命的冠冕?
开春后第一个暖日,刘圆圆和肖峰的婚礼如期举行。
傍晚时分,下起小雨。苏扬瞒着母亲,独自偷溜出门。无法参与热闹,就独自享受寂寥。无人相伴左右,但有腹中孩儿聆听心意。
中学对面的奥加咖啡馆,有他们曾经的共同记忆。五年前,就在此处,祉明对她说,做我的妻子。同样的座位,同样的咖啡。当初是憧憬,如今却成追忆。七个月前,他那样爱她,宠她,成全她一切期望。她全心投入,只为留住他。留不住他的身,也要留住他的心。留不住他的心,也要留住他的孩子。她如此偏执,一意孤行。如今这后果,她理应承担。
离开咖啡馆,苏扬突然不想回家。夜还不晚,她想独自走走。雨后的马路凄冷萧瑟,她一个孕妇独自打伞夜行,又满目伤感,不免引得旁人猜测。
她并不在意,只管闲散漫步,越走越久,越走越远,直走到鞋子裤腿全湿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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