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一路走到养心殿,跟着皇上进了东暖阁。
&esp;&esp;“小厦子把暖炉抬近些。”
&esp;&esp;我只站在榻前,等待皇上吩咐。
&esp;&esp;“还站着?坐下吧。”
&esp;&esp;我听到皇上口谕才坐在榻上,隔着案桌被那个老色坯瞧着。虽然浑身上下都感到不适,但既已入了养心殿,便只能迎难而上、曲意逢迎了。
&esp;&esp;我坐下后,也不理他,只是微微抬着脚靠近炉火,手也微微抬起伸出手取暖。
&esp;&esp;“雪天难行,你一路走来鞋袜又湿了,朕不若赏你一乘辇轿,来日再在宫中行走便不会沾湿了。”
&esp;&esp;我听出了皇上口吻里的宠眷,但并不买账,拒绝道:“臣妾谢皇上隆恩。只是臣妾平日里只去景仁宫请安,并不去其他地方,实在用不上轿辇,还是请皇上收回成命吧。”
&esp;&esp;皇上似乎觉得有趣,我居然拒绝了他的宠爱。
&esp;&esp;只不过在我看来,他这是自我感动似的宠幸,根本不顾我喜不喜欢、想不想要。
&esp;&esp;“你既已进了养心殿,还觉得日后无旁处可去吗?”
&esp;&esp;知道鱼已上钩,我低头一笑,缓缓转脸看向皇上。他是最吃欲擒故纵的,这一次我也要学学甄嬛这一招。
&esp;&esp;“若是皇上想见臣妾,自可以来见臣妾,或是吩咐轿辇来接臣妾。又何必独独赏臣妾一乘,倒像是故意宠臣妾给旁人看的。”
&esp;&esp;皇上被勾得眉开眼笑,站起身来抓住我正在烘烤的手说道:“朕就是想宠你,宠给旁人看,叫旁人都羡慕你。”
&esp;&esp;我温顺地站起来,侧身凑到皇上身旁,身上因暖炉被烘出的幽幽梅香沁人心脾。
&esp;&esp;“臣妾只愿在宫中平平安安,不愿被众位姐妹时时刻刻盯着言行举止。”
&esp;&esp;皇上忽然揽住我的腰,低头在我耳旁问道:“那朕今夜不翻你的牌子,你也愿意吗?”
&esp;&esp;“臣妾自然可以忍耐,只是皇上有三宫六院,美人多如春日繁花,倒是想要什么风景都唾手可得的。”
&esp;&esp;“忍耐?”
&esp;&esp;皇上很精准地找到了我话语中专门给他挖好的坑,眼神灼灼地看向我。
&esp;&esp;“蜡梅原就是苦寒之花,自然是要忍耐。”
&esp;&esp;我忽然抬头注意到挂在墙上的《梁园飞雪图》,似乎东暖阁里向来就挂着这幅画,皇上是对雪景有什么特殊的情结不成?
&esp;&esp;注意到我飘忽离开的眼神,皇上顺着我的眼光看过去,注意到了墙上的画。
&esp;&esp;“皇上很喜欢雪景?”
&esp;&esp;他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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