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松石指着脸上残留的猪血,一本正经解释:“我擦一擦,这样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对哦,是得擦一擦。”叶禾禾后知后觉,她伸手进口袋,抓到手帕的那一瞬,突然停下了动作。
她手帕还没洗,上面是干了好几天的血迹,似乎并不适合拿出来。
要是让陆松石看到,会不会让他以为她不讲卫生,手帕都这么脏了,还一直揣在身上?
再说,这手帕就算已经被小毛球吸了好多遍,用处没那么大了,也好过没有吧,要是被陆松石拿去擦上猪血,就彻底废了。
叶禾禾犹豫再三,松开了手指。
她看着陆松石,不好意思道:“我手帕弄脏了没洗。”
怕陆松石不信,她掏出一角给他看:“这几天太忙忘记洗了,你看,真挺脏的。”
陆松石黑眸微眯。
他无比确信,在野猪出现之前,她拿着那条沾满他血液的手帕,看得认真又开心,那模样,好像捧着什么宝物似的。
其实,他并没有打算借她手帕用,提出这个要求,不过是想看看,她什么态度。
眼下这个结果,倒是印证了他的一些猜测。
“陆知青,你要手帕?”孙雅英把自己的递了过去:“给,用我的吧。”
叶芳芳也听到了陆松石想擦脸的话,她捂着自己的口袋,生怕陆松石用救命的恩情,主动讨要。
她就这一条帕子,可不想被弄脏。
除非,陆松石对她说几句好听的话,让她高兴了,她就考虑考虑给他用。
陆松石婉拒了孙雅英的好意:“不用了,我刚想到血迹不好清洗,况且这猪血还很腥,如果弄到手帕上,恐怕手帕就没法用了,我从水壶里倒点水,简单清洗一下就行。”
孙雅英听陆松石这么说,收回了手帕。
水壶在叶禾禾身上,她闻言看向陆松石,陆松石往前迈了半步,双手并在一起,示意叶禾禾倒水到他掌心。
叶禾禾没把水壶从身上取下来,她拧开盖子,凑过去倒水。
水壶里的水并不多,她每次倒一丢丢,陆松石捧着浸湿脸上已经快要风干的猪血,甩动指尖,将搓下来的猪血甩出去。
如此反复好几回,在水壶里的水快要用完的时候,陆松石终于洗干净了脸。
他背过身去,拉起没有沾血的半边衣襟,擦了擦。
叶芳芳余光看着陆松石呈倒三角的后背,气得咬牙,她一直等着呢,结果他自始至终都没有跟她要手帕,甚至都没向她的方向看哪怕一眼。
切。
不要就不要,她还不想给呢。
叶芳芳生了闷气,站起来几步走到孙雅英那边的最边上,不打算跟陆松石挨着了。
不过,她自认为颇有骨气的举动,根本无人在意。
叶禾禾拧好水壶盖子,退回到树后,她还是蹲坐在孙雅英旁边,陆松石也自然地走到了叶禾禾旁边坐下。
身边没了叶芳芳,他坐姿都随意了许多。
比起刚才,他跟叶禾禾的位置近了许多,俩人胳膊几乎是零距离接触,膝盖也时不时碰在一起。
叶禾禾发现了,她眼珠转了转,也不动声色往陆松石那边挪了挪。
这下,彻底零距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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