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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判厅后院的一小丛花圃中,段十六落在柔软的草地上,疼得闷哼,陆青云看着他腹部一片模糊的血,惊得说不出话来。
&ldo;……还好大人改变主意,&rdo;段十六喘息着笑道:&ldo;不然我这条命就要交代在那了。&rdo;
&ldo;段先生不用这样说,我……&rdo;陆青云抿着嘴又问:&ldo;冰原连守卫都没有,你如何会受伤……?&rdo;
&ldo;遇到一个奇怪的人,&rdo;段十六抬头看着,突然想到什么,问他:&ldo;冥界最好看的人,是谁?&rdo;
陆青云一愣,没有多想就说道:&ldo;冥王冷若冰霜,但若是说好看,据说三界五行,无人可比。&rdo;
果然,段十六默默为自己的运气哀悼一把,站起来轻轻说道:&ldo;大人快离开吧,在下无论如何不能拖累你,记住,冥府外的魍魉之森,闪着紫色微光的通道,希望大人见到他不会失望。&rdo;
他说着,看到高高耸立的冥王殿遮挡了大部分天空,饶是如此,天空中苍青色的痕迹依然越来越明显,时间不多了,他想,便急忙问道:&ldo;我现在过去可以吗?&rdo;
&ldo;嗯,那边现在没人,可是你……你确定要去吗?&rdo;
&ldo;是啊,那里才是我的归宿。&rdo;他笑了笑,跨出花圃,朝冥王殿走去。
陆青云看着他的背影,抬头看了看天空,再有两个时辰,冥府外的森林里,通往猫妖国的通道将会静悄悄的打开,而这个人,不会再回去。
&ldo;……我想见他一面……&rdo;
两天前,段十六快要在红月下睡着的时候,陆青云走出来,望着夜空轻轻开了口。
两天后,陆青云看着段十六的背影消失,默默从花圃中走出来,朝冥府城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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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十六走进审判厅,那里果然空无一人,所有守卫都被吸引到冰原地狱或白泽那里。他捂住伤口,阻止人类的血落在地上,脑海里却是一件又一件遥远零散的碎片。
如果只是简单的认识、交易,甚至于,如果白泽愿意将他段十六当成朋友,他会十分荣幸。只是,偏偏是这样麻烦、也不够明确的关系。
段十六不想接受,他既不是月闻雪,也不是圣人,他和白泽期待的两个人并不一样。
他走到一扇对开的青铜巨门之前,将手轻轻放上去,门后熊熊燃烧的业火透过青铜传递过来,有些烫手。他稍微用力,又推开一些,果然看到门后是万丈悬崖,除了满目火光,再无其他。
&ldo;……除了我,再无其他……一丝一毫,都不许占我的地方……&rdo;
段十六咬牙轻笑,是啊,他段十六的地盘,其他人,一丝一毫都不许染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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