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别说了,说得我都想回去了。&rdo;他们默契地相视一笑,霁宇又顺口问起:&ldo;好端端的,你干嘛来这种鬼地方?&rdo;
&ldo;唔……&rdo;她身子又变得有点僵,下意识动了动。&ldo;不是说过……国难当前吗!&rdo;
&ldo;呵!你少骗人了,向来对自身以外的事都漠不关心的人,这会儿怎么可能为了国家大事跑来?心里明明恨著,还拿李丞相当挡箭牌,你根本就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rdo;
好吧!她承认这谎话很蠢,可是实话更荒唐啊。
&ldo;我说过是来找人的,那个人……也在战场上。&rdo;
&ldo;是小王爷?&rdo;
这一刻,她不可思议地瞪著他说不出话,霁宇不可能猜得到,她从没泄露什么呀!
&ldo;姊姊捎来的信上说的?&rdo;
&ldo;咱们见面的那天你问起了小王爷,我看你难得那么紧张一个人,就起疑了。&rdo;
火红的夕阳将要沉入地平线,苏晴静静地望,总觉得有什么事快来不及了。
&ldo;那天,我在西湖等他,他没来,我也是这样看著太阳下山,心上……从此好像有件东西搁著,放不下。老实说,见到了天竫,该说些什么我连个底都没有,或许,只是要看看他是不是平安;或许,是想向他好好道个歉……唉!我不知道。&rdo;
&ldo;你喜欢上小王爷了?不然,为什么来?&rdo;
夕阳即将沉没之际,自地平线放射出璀璨的金光,磅礴气势强烈得看似会将他们一一吞噬。她朝曲缩的膝盖低下头,躲避这阵不可抗力的光线。
&ldo;我不知道。&rdo;
终于,苏晴必须向霁宇带领的军队告别,他们在岔道上分离。
&ldo;这怎么行?苏姑娘一走,以后咱们怎么办哪?&rdo;
士兵眼中的神医就要离开,不禁掀起一阵大骚动,群起劝阻。
&ldo;别想依赖人,法子都教给你们了,再不知学以致用,就算死也不值得同情啦!&rdo;
为了摆脱他们,她抓起包袱就往外跑,跟著两名同样要去边疆的军官一起走,留下一群被训斥得目瞪口呆的兵卒们。
&ldo;她……她到底是什么人呀?&rdo;
那样的趾高气昂、目中无人。
霁宇目送渐渐变小的车影,会心一笑。&ldo;药师苏晴。&rdo;
是的,&ldo;药师苏晴&rdo;的名号就此打响,不仅传遍她所经过的战区,也传入远在临安的李丞相耳中。
赶了几天路,苏晴终于抵达所谓的边疆战区;但是边疆何其大,军营何其多,要找到一个殷天竫谈何容易呢?这里不比中原本土,残酷凋零的景况更甚。烽火连天,她虽然不上战场,却也差点命丧于几次的突袭行动,于是寻人的事被迫放慢许多。
有时,深夜聆听远处的炮火声响,更觉与天竫相逢之日遥遥无期。
&ldo;你就不客气地收下吧!这是我给你的礼物。&rdo;
回忆激涌,她侧躺在冰凉的地上轻轻举起手,一枚再普通不过的戒指在指间、在月光下闪闪发亮,而大拇指间则戴著那只玉戒,准备要给天竫当生辰礼物的。大了许多,她只能戴在拇指上。
苏晴起身走出军营;营火的余烟袅袅上腾,弄污了清净的夜空;除了几名守夜的士兵正疲惫地打著盹儿,就剩帐幕里均匀的鼻息声了。她的目光漫不经心地流转,望见不远的前方也有人跟她一样是醒著的,坐在一块大岩石上,身体微倾,双肘靠著两膝,低头的模样像在沉思,又像在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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