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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1页）

又林肚里好笑，四奶奶拿这话来问她，摆明是不想留下，推给她，让她给个借口嘛。

又林于是说：&ldo;奶奶不是说了晚上要一起吃饭么？咱们要不回去，奶奶是不是要生气啊？&rdo;

&ldo;对对。&rdo;四奶奶说：&ldo;你看，还是你小人记性好，娘就总忘事。那我去和你七婶说一声，咱们就回去吧。对了，你要请先生的事情，已经有眉目了。&rdo;

又林有点意外：&ldo;七婶婶认得女先生？&rdo;

&ldo;你七婶没出嫁之前，也是读过书，进过女学的，可不象娘一样。&rdo;四奶奶有些感慨。这是她一大遗憾‐‐娘家爹娘守旧，不给女儿读书，可嫁了个丈夫又是个喜欢吟诗弄赋的，四奶奶虽然后来努力的自己识了些字，可是那也识得不多。不能和丈夫夫唱妇随，她想起来就有些不乐。

&ldo;七婶婶明天就写信去替你打听，咱们去和她告个别，你也要记得跟四伯母道谢，她为你的事可要费心了。&rdo;

第二章野蛮的小胖墩儿

母女俩是坐骡车来的，拉车的大青骡子性子温顺，走得又稳当，又林坐在车里摇摇晃晃的，时不时掀起一点车帘看外头。

于江镇是个不大不小的镇子，以前只是个渔村，后来因为邻近杭州府，水路方便，贩运丝绸茶叶的船只每每从这儿经过停靠，所以镇子一年年的繁华兴旺起来。镇子西边都是些老户，房舍有些年头了。镇子东头却都是是新户，象又林家，就是从本家分出来，在镇东起屋另过的。要说底蕴，当然还是镇西要强。但是现在镇东人气渐旺，已经有了要盖过镇西的势头，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路过老刘家糕饼铺子，远远的就能闻见一股桂花芝麻糖香，又林忍不住扯扯四奶奶的袖子，又朝前面指。

四奶奶笑着说：&ldo;馋猫鼻子尖。&rdo;

不过老刘家的糕饼是老字号了，做的确实是好，舍得放糖放油，闻着就比别家的香。甚至还有人从十几里地之外赶过来买呢，又林家的人也都爱吃这个。

&ldo;好，那就称些。&rdo;四奶奶要让丫头掏钱，又林已经捏着自己的小荷包，猴子一样灵巧的从车上窜了下去：&ldo;我有钱。&rdo;

四奶奶刚想喊她回来，又觉得是在街上，不方便高声。这么耽搁一下，又林已经进了糕饼铺了，四奶奶赶紧打发丫头翠香跟上去。倒不是担心她没钱‐‐又林的小钱箱可是颇有份量哪，主要是怕糕饼铺子里人多，别让人碰着挤着她。

刘家糕饼铺子里人果然不少，还有半大孩子挤在高高的木柜前头，对着上头的糕饼流口水。又林灵巧的挤了过去，伸手指着：&ldo;我要半斤红豆饼，半斤桂花饼，半斤糖苏，半斤糖花生。&rdo;

柜台里伙计光听着声音，可是却没见着买东西的人‐‐又林个子矮，还没有那柜台高呢。他一低头，这才看见了，笑着说：&ldo;李家姑娘啊？今儿怎么一个人出门了？一共是要四样儿？&rdo;

又林点头：&ldo;给我用那个菱花纹纸。&rdo;

伙计应着：&ldo;成，给您用菱花纹的。&rdo;

他手脚极快，旁边还有一个人帮手，两人很快将四样点心称好包起，动作轻快灵活。又林非要自己来买，就为了看他们这称、量、包点心的动作。

这种动作，在现代已经看不到了。点心们都是塑料袋装的，一包包的买起来非常方便。即使有散装的，那也没有人再用包纸和纸绳捆扎。

看着一大张包纸在伙计的手里头，几下就包成了一个梯形方包，上面再衬上一张红色的菱花纹小方纸，用绳子交叉一捆，四样点心系成了一串，伙计从柜台上头探过身来，把点心递到又林手里。

&ldo;李姑娘，您拿好嘞。一共五分银子。&rdo;

又林笑眯眯的摸出零碎银子付了账，翠香要把点心接过去拎着，又林说：&ldo;我自己拎。&rdo;

她拎着一串点心包出来，迎面在铺子门外遇到浩浩荡荡的一队童子军‐‐不是旁人，正是李家隔壁的周家、洪家和王家的七个半大小子。最大的九岁半，最小的比又林还小一岁，从小到大个头儿一列排开，好比五线谱上的七个蝌蚪。

&ldo;咦？李家妹妹。&rdo;领头的周家老大周富辉说。他这个年纪的孩子，半大不小的，最喜欢充大人作派，又做不太象，让人看着总是想发笑。

&ldo;周大哥好。&rdo;

周家老大名一点头：&ldo;嗯，李妹妹好。&rdo;

他身后的高低不齐的毛孩子们纷纷跟着招呼，一片参差不齐的问好声，喊姐姐的喊姐姐，喊妹妹的喊妹妹，乱成一团。

又林嘴角抽了抽，笑眯眯地说：&ldo;周大哥你们也来买点心？&rdo;

这么一帮蝗虫似的小子，简直跟蝗虫一样。

周富辉一摆手，相当有气势地说：&ldo;不是，我们出来有正事。&rdo;

一群毛孩子有什么正事？

又林对男孩子们的秘密没兴趣，招招手说：&ldo;那我先回去了。&rdo;

周富辉一副大哥作派嘱咐她：&ldo;嗯，你快些回去吧，我们出来时看见你家来客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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