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陡然没了人声,连投影仪里的电影都正好播到漫长的对视镜头,在幕布投下舒缓的背景音乐。 边桥似乎很低地舒了口气,苟小河抬头看他,正迎上边桥屈膝半跪回来,托起他的脸压下的吻。 姨父和小姨的种种相处画面涌出脑海,说笑的冷战的,苟小河抬手抱住边桥的脖子,很投入地亲回去。 他突然更加明白了点恋爱的意义:人总需要一个格外亲密、任何人都无法取代的伴侣,来共享种种好的坏的、愉快的低沉的情绪。 不管小姨和姨父的这段婚姻里,堆藏了多少功利与不堪,对于如今的小姨来说,或许也是舍不得当年真挚付出过的那一段真心吧。 这一吻结束,难得是由边桥先挪开脸。 苟小河扒着他的脖子咂咂嘴,竟然感觉有点儿上头,用脑门磨蹭一下边桥的脸,又用鼻尖拱他鼻子。 “再亲一会儿,”他朝边桥湿润的嘴角撅嘴,“没亲够。” 他撅嘴撅得太实在了,边桥看一眼,没绷住偏开头闷笑了一声。 “干嘛!”苟小河被笑了,立马缩回去,红着脸摸摸嘴。 “缩什么。”边桥盘腿坐下,把他抄进怀里,往他嘴上一下一下逗小孩儿似的亲,“没羞没臊的。鸡屁股再撅一个。” “你才鸡屁股。”苟小河被逗乐了,搂着边桥的脖子也嘬他,“真的像鸡屁股吗?你也撅嘴我看看。” 边桥直接堵上他的嘴,这次把人亲到上不来气儿才松开。 “想得美。”他咬咬苟小河的鼻子。 苟小河今晚有点儿缠人,跟边桥在地毯上腻歪半天,你一口我一口的,亲到头发都自然干了才罢休。 亲够嘴了他也不安分,跟在边桥身后到处晃悠,边桥下楼拿瓶水,他都舍不得分开,赖皮赖脸地挂在边桥背上跟着。 “给我喝一口。”边桥喝水,他把下巴戳在人肩窝里,也张嘴要。 边桥转身把他往流水台上一搁,直接嘴对嘴喂过去。 “我没要喝……哇口水!”苟小河笑得乱抖,害怕被小姨他们听见,闷着嗓子往旁边躲,“……噫还是温的!” 接吻的时候他俩互相可没少吃对方口水,不知道为什么,这种嘴对嘴喂的水反倒有点儿恶心。 边桥今晚的笑点也被他给带低了,俩人挤在冰箱和台子旁边闷着头直乐,一瓶水黏黏糊糊的得泼小半瓶。 “你嘴怎么跟漏勺一样。”边桥拧上瓶盖,伸手拎苟小河领口,“什么都兜不住。” “我领子都湿了。”苟小河好不容易止住笑,也揪揪领口,跳下流水台要去换衣服。 “要是让你含点儿别的,还不得漏一脸。”边桥说。 苟小河一开始没反应过来,还转着脖子认真问:“含什么?” 边桥有点儿烫人的视线从他眼睛滑到嘴上,又往下轻描淡写地扫了扫某个部位,勾着笑往楼上走。 回过味儿来,他从喉咙口一路缩到小腹,舌根儿都麻了一下,臊着脸扑上去啃边桥的脖子:“你怎么这么色!” 闹闹腾腾终于到了准备睡觉的时间,苟小河扑上边桥的大床,颇有些感慨地晃荡着腿。 “我都想不起上回跟你一起睡这张床是什么时候了。”他举着胳膊玩自己的手指头,扭脸看边桥,“高考完那么长那么好的时间,都浪费了。” 边桥喜欢听他这个态度,站在衣柜前换着睡衣接话:“怎么浪费了?” “你天天躲我,我坐哪儿你就走,我在你床上睡个午觉,你恨不得躲院子里。” “有这么夸张?”边桥的嘴角翘了翘。 “当然有了。”苟小河张开五指虚虚挡着灯光,又晃晃小腿,“我现在回想起那段日子都很难过。” 没等他继续沉浸式回忆,头顶的光线一暗,边桥的胳膊杵在他脸侧,倾下身来撑在他上方。 “癞皮狗。”边桥的额发垂下来些许,微微垂着眼帘看他。 “你骂我?”苟小河现在学会恃宠而骄了,故意拧着脖子用眼角瞥他,“谈恋爱之前你可不这样跟我说话。” “谈恋爱之前骂少了。”边桥把他的脸掰回来,“谁要当普通朋友的?” “普通朋友就不能在一张床上睡午觉了哇?”苟小河抬手捞他脖子,又想亲嘴了。 “没那个习惯。”边桥配合着他的力道压下来,却没亲嘴,而是埋首在颈间轻轻啮咬他的喉结,“也不想睡普通朋友。” 说不清楚是因为脖子上的吮咬,还是因为边桥后面那句话,苟小河今晚本来就莫名的想缠人,喉结一颤,他更是有些毛毛躁躁的。 也可能是在自己家里,内心深处有足够的安全感,他今天胆子大了些,对于更亲密的那些行为,有了点儿跃跃欲试的兴奋。 “宝宝,”他咽咽喉咙,抱着边桥的脑袋也去咬他耳廓耳根,脸贴着脸,用分享秘密的口吻悄声问,“你早上是不是挺舒服的?” “你给我打的时候?”边桥的嗓音也沉了起来,掌心顺着苟小河的衣摆探进去,轻轻揉搓他的腰,“想试试吗。” 苟小河看着匀称,没瘦成柴火垛,身上却是真的不挂肉。 他浑身都窄,背也薄腰也薄,两把胯骨像两柄微凸的扶手,将内库裤边与平实的小腹之间,撑起一道窄窄的空隙。边桥的手指从那道缝隙间抹过,就勾起他浑身一个大激灵。 血液充头的感觉太鲜明了,他脸一红,猛地曲起条腿,不受控制地从喉咙口哼了声,欠起身紧紧把眼埋在边桥肩上。 “试吗?” 边桥简直像那个邪恶的苹果老妖婆,一手揽在他背上,一手稳住他想蜷起来的腰腹,在他耳边密密地边亲边问。 他也不急着上手,像是觉得这么逗小孩儿挺有意思,这碰一下那摸一把的,眼睛始终落在苟小河脸上,想试出他更多的反应。 其实只是用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苟小河的心里冒出个天平。 反正他也摸过边桥的,不算吃亏。 心里虽然这么想,真让他开口答应,苟小河又没那么厚实的脸皮。 意念正左右摇摆着,不知是三楼还是小姨和姨父他们房间的方向,突然传来一道沉重的碎裂声。 “砰”的一声闷响,狗小盒趴在地上睡觉,直接蹦起来向后夹起耳朵。 “……什么声音?” 苟小河头皮一紧,和边桥对视一眼,撑起身子愣愣地朝房门的方向看,二人之间那层甜腻腻的氛围瞬间被冲散了。 狗小盒已经跑到门前盯着把手了,边桥皱皱眉,下床去开门。 刚拉开条门缝,又一道炸裂声。 这次他们都听清了,是玻璃杯子碎在地板上的声音,从小姨和姨父的卧室传出来。 苟小河忙蹬上拖鞋跟出去,还没到他们房间门口,就听到小姨尖锐的嘶吼:“那你就给我滚!” “我滚?”姨父的声音跟小姨比起来淡定得多,但苟小河听清了他嘲讽的口吻,“你好好想想这是谁的房子。” 边桥的眉心从刚才就没展开,听见这话,又是狠狠一皱。 卧室里突然静默了片刻,随即,实木门板被重重扽开,撞到墙上发出让人心惊的声响,小姨穿着睡衣从卧室大步出来,眼眶猩红,嘴唇都气得发抖,正撞上赶到门口的苟小河和边桥。 “小姨……”苟小河茫然惊愕地张张嘴。 刚喊了一声,他的胳膊就被小姨一把攥住,直接往楼梯口走。 苟小河没有防备,被拽了个趔趄。 他赶紧稳了稳脚底,小姨这会儿被情绪顶着,力气很大,精致保养的指甲嵌进胳膊里,攥得人生疼。 苟小河虽然瘦,但性别带来的体能区别摆在那儿,他如果要挣开小姨不是难事儿。但小姨这个状态他绝不可能让她自己出门,只能赶紧调整脚步,让自己不至于脚滑踩空,从楼梯上一脑袋滚下去。 慌乱之间,他下意识回头望向边桥,一句话都来不及再多说,就被小姨拽着带下楼。 边桥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回过神,他忙跟上来,拦住小姨和苟小河。 “姨。”他抿抿嘴,主动喊出这个几乎陌生的称呼,望着小姨,“很晚了,有什么事别冲动。” “你让她走!”姨父听见了,在卧室里高喊一声,“姨什么姨?她这些年对你像个家里人该有的态度吗?!” 小姨连肩膀都在抖,指甲更深地陷进苟小河胳膊里。 面对边桥,她已经极力让自己情绪平稳了,但脚下仍然没停,只留下一句“陪着你爸吧,他这两年血压上来了”,就毫不犹豫从楼道间挤过去。 在玄关拽下挎包,她带着苟小河摔门而出。 苟小河从没遇见过这种情况,根本不知道该做什么,也不敢开口拦她。 一直跟着小姨去车库坐进车里,看小姨将脸埋在方向盘上深深地喘了好几口气,他心里揪得难受,抬手一下下捋着小姨的背,轻声喊她:“小姨。” 小姨没理他,只把脸埋得更深,肩膀抖得更加剧烈。 自从被接到城里生活,除了小姨扎破脚那次,苟小河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她。 这些年的相处,一度让他以为小姨就该是风风火火,潇洒恣意的样子;就该是那个给姥姥送葬都能有条不紊、冷静自持的小姨。 “小姨,实在不开心,就离婚吧。” 苟小河不知道她和姨父之间又发生了什么,只能从自己的角度宽慰她。 “我已经考上大学了,你不用顾虑我的高考了。” “从别墅搬出来也没关系,我们可以先租个房子。姥姥给我留了很多钱,还有这些年你给我的,我都攒着呢。” 小姨听到他认真算账,才捋一把散乱的头发,偏头很动容地看他一会儿。 “哪就这么可怜了,真当我这么些年吃白饭呢?”她嗓子又沙又哑,眼眶还挂着没干的泪水,却对苟小河挤出一个乏力的笑,“会开车吗?” “我……”苟小河愣愣。 “算了。”小姨拍拍脑门,“气得脑子都迷糊了。安全带扣上。” 小姨把车开到了一个小区,位置离别墅所在的区有些远,但也是靠近市中心的地段。 这小区远没有别墅区那么高档,应有的配置倒也齐全,刷了门禁卡进去,整个小区灯光温馨,还有不少人在散步,小广场上甚至有一群阿姨在跳广场舞。 “前几年的楼盘,我用自己的钱买的,没告诉你姨父。” 小姨在地库停好车,带他进电梯,到了一栋家门前,开锁进门。 “我自己的家。”她摁开灯,对苟小河笑笑,“以后也是你的新家了,欢迎。” 苟小河从没细打听过姨父的生意,只知道他们很忙,小姨和姨父在一起后,就一直跟在他身边帮他。 直到今天他才知道,小姨不仅有自己的房子,还有一份独立的收入。 她一直在为离婚后的生活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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