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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五看书网>周作人知堂书话 > 第113章（第2页）

就很难说了，潘君还能说没有长生不老的事，此亦是不可及之一也。大抵潘

少白本是山人者流，使其生在明末清初，其才情亦足以写《闲情偶寄》，若

乾隆时亦可著《随园诗话》吧，不幸而生在道光时，非考据或义理无由自见，

遂以道学做清客，然而才气亦不能尽掩，故有时透露出来，此在纯伪道学立

场上未免是毛病，我们则以为其可取即在于此，有如阮芸台记妇人变猪，后

足犹存弓样耳。此谑殊可悔，但操刀必割，住手为难，悔而仍存之，谑庵亦

有先例。得罪道学家原所不计，南野翁亦解人，当不计较也。（二十五年十

二月五日，于北平）

[附记]潘少白文中多言姚镜塘，极致倾倒，卷四有《水月庵记》、专为

姚君记念而作，文亦甚佳。卷五《归安姚先生传》中有云：

&ldo;喜读书吟步看山，与之酒，怡然不可厌，故与游者常满室。人至其居，

蹙然病其贫，日就之，知其乐。尝曰，吾视百物皆有真趣。&rdo;其人似亦颇有

意思。因搜求其文集读之，得光绪重刻《竹素斋集》十册，凡古文三卷，时

文四卷，诗三卷，试帖一卷。文中关于少白的只有诗草画册跋各一首，亦殊

平常，唯卷三有《酒诫》颇佳，列举五害，根据经训，谓宜禁戒，而后复有

《书酒诫后》云：

&ldo;余既作《酒诫》而饮之不节如故也，窃自惧，已而叹曰，事无巨细，

法立而不能守者有矣，若无法安所守。乃立之法曰，平居偶饮以杯为节，昼

则五之，夜则十之，宴集倍之，及数即止。苟可止，虽未及数，止也。&rdo;证

以&ldo;与之酒怡然不可厌&rdo;之语，可以想见其为人。卷二有《太上感应篇注序》，

盖踵惠松崖柴省轩之后而补注者，书尚未得见，但既信&ldo;太上垂训&rdo;，即逃

不出读书人兼做道士的陋俗，姚君于此对于少白山人不能无愧矣。

（二十六年四月三日再记）

□1936年

12月

13日刊《中央日报》，署名知堂

□收入《秉烛谈》

谈字学举隅

偶然借到宋倪正父的《经鉏堂杂志》四册，万历庚子年刻，有季振宜印，

卷面又有人题字一行云：昌乐阎恭定公家旧书，道光丁未夏借读。可知这书

是有来历的了。倪君的议论也有可取处，字体又刻得很精致，原来也是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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