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时雪接过去,他低头玩了下,谢照洲弄的迷宫有些难度,他抬起手换了好几个角度,才终于让小珠子掉下去。宁时雪以前也有这样一个饼干盒。他是在雪天被遗弃的,当时冻坏了,小时候身体也不太好,打架都打不过别人,在孤儿院也抢不到玩具。在他五六岁的时候,有次过生日,被睡在他上铺的小男孩抓住头发揍了一顿。晚上他躲在被子里哭,抹了一会儿眼泪,决定偷偷出去拿玩具。他就玩一个晚上,然后再放回去,应该不会有人发现的。他蹑手蹑脚地跑出去,偷了一个漂亮的小饼干盒,怕被人发现,他没敢回宿舍,就在孤儿院的走廊里,蜷在破沙发上睡。小饼干盒被他抱在怀里。本来他想玩一个晚上,但是太困了,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他还做了个梦,梦到他是一个小海獭。他小时候最想当海獭,因为海獭有个兜兜,他也想有个兜兜,就可以把最宝贝的东西都放进去,他的就是他的,谁也抢不走。他还梦到自己把饼干盒藏在了兜兜里,但他其实放在了肚皮上。然后一翻身,饼干盒就摔到了地上,走珠迷宫都摔裂了,小珠子滚到了沙发底下。动静很大,他瞬间就被吓醒了,院长奶奶也听到了声音,马上赶过来。宁时雪眼圈都是红的,他觉得他肯定会挨打,因为他偷东西。而且他们这个地方,想要玩具太难了,谁会给罪犯的孩子送玩具。所以每一个都很珍贵。但是老院长却没打他,她头发花白,跪在地上找了半个多小时,才终于找到那个小珠子,然后拉住他的手,去了她的卧室。甚至也没有骂他,又重新做了一个。宁时雪就低着头,站着旁边等,小手背在身后,他瘦极了,衣服空荡荡的,低头时能看到雪白后背上凸出的骨头。壁灯昏暗暖黄,老院长做好了那个饼干盒,放到他手心里。老人家的手有些冰凉,但按在他头顶上却是温暖的,嗓音也很温柔,“这个是给你的生日礼物,生日快乐啊,宁宁。”宁时雪是没有家的,但他抬起头,这个寒冷的晚上看不到太多星星。他还是有点想家了。宁时雪跟着谢照洲往车旁走,谢照洲怕他冷,就一直搂着他,宁时雪这次竟然没躲,走到车门前,突然伸手抱住了他。他几乎是撞在谢照洲怀里的,谢照洲被撞得身形微晃,抱着他站稳。谢照洲一怔,将他抱紧,殷红的薄唇勾了下,掌心按住他的发顶,语气低沉暧昧,“怎么了小宁老师,突然投怀送抱?”但他还没来得及多说,低下头时,就见宁时雪眼睫颤了下,眼圈都是红的,眼泪滚烫,砸到了他的手背上。砸得他心头一烫。私奔谢照洲头一次见到宁时雪掉眼泪,他眼圈泛红,眼泪掉得悄无声息,沿着脸颊滚下去,冷白的脸颊也跟着泛红。明明这个夜晚比燕城的深冬还冷,却好像听到了一点冰雪消融的声音。宁时雪觉得很丢人,但是他又控制不住,想到这么丢人,眼泪反而掉得更快了,他小声吸了吸鼻子,就抬起手去擦眼泪。手上的纱布都被弄湿。“别拿这个擦。”谢照洲垂下眼眸,堪称温柔地捧着他脸颊,指腹揩掉他眼尾的湿痕。宁时雪鼻尖都冻得泛红,他眼底都是泛滥的水光,眼尾湿漉漉的红,睫毛稍微颤几下,眼泪就沿着苍白的脸颊又淌下来。他想躲开谢照洲的手,抬起头时被冷风灌了一腔,忍不住小声打了个哭嗝。宁时雪:“……”谢照洲:“……”宁时雪愣了愣,脸颊瞬间爆红,他耳朵尖红到滴血,额头抵在谢照洲胸口上,羞耻到抬不起头,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谢照洲本来是想忍住的,但实在没能忍住,在他头顶低笑了一声,宁时雪几乎能感觉到他忍笑时胸膛的颤动。宁时雪:“……”突然起了杀心。但不等他恼羞成怒,谢照洲已经拉开了羽绒服的拉链,然后连搂带抱地将他裹在羽绒服里,带着他往车上走。宁时雪满脸滚烫,挣扎说:“我自己走。”谢照洲却不肯放开他,甚至搂紧他的腰将人往起抱了抱,谢照洲本来就比他高了大半个头,宁时雪双脚都差点离地。“……你干什么,”宁时雪面红耳赤,不得不抬起手搂住谢照洲的脖颈,他紧张地左右望了望,“被人看到怎么办?”虽然现在已经是深夜,连车都很少经过。“被人看到又怎么样?”谢照洲将他放下来,狭长的黑眸弯起来,语调拖得很长,带着点暧昧,“谈恋爱犯法么?”宁时雪懵了下,等反应过来顿时羞耻,脱口而出地反驳说:“我没跟你谈恋爱。”谢照洲倒也不恼,他抬起手将宁时雪的围巾拢好,就像哄人似的,慢条斯理地顺着他说:“嗯,是我跟你谈。”“……”这有任何区别吗?宁时雪揉了揉发烫的脸颊,根本骚不过他,低头抿了下嘴,但他手上还拿着那个饼干盒,又对谢照洲生不起气来。他被谢照洲裹在羽绒服里,好像也不觉得讨厌,指尖蜷了蜷,伸手攥住谢照洲的毛衣。外面太冷了,谢照洲也没多耽搁,就将人搂在怀里上了车。北城这么冷,雪停了以后,晚上星星反而更亮了,宁时雪趴在车窗上。他漂亮的眼眸也亮晶晶的。谢照洲突然心头一软,抬起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又被宁时雪拍开。谢照洲又攥住了他那只手,强行握在掌心里,宁时雪冰凉的指尖都被揉得温热。等不得不开车,谢照洲才放开他。他们回去时,贺霖还没睡,谢照洲给他发了条消息,他就让谢照洲过去接孩子,不然谢摇摇睁开眼见不到宁时雪,肯定又要哭。贺霖在熬夜写剧本,他有部电影下半年要拍了,但出了点问题,剧本必须修改。他将谢摇摇抱出来,没忍住嘴欠了一句,“私奔回来了?”宁时雪:“……”宁时雪在外面哭了一会儿,眼眶现在还是红的,他其实对谢照洲的骚话已经有点免疫了,但是被贺霖一调侃,他耳尖也跟着通红,往谢照洲身后躲了躲。谢照洲眼神冷冰冰的,睨了贺霖一眼,将谢摇摇抱过去。宁时雪脸皮太薄,贺霖也没再多说,不然跟欺负人似的。已经很晚了,宁时雪他们回去睡觉。导演组还在商量季清的事该怎么办,他们是不在乎季清的死活,现在恨不得跟季清撇清关系,但季宵还在他们节目组。事情发酵到现在已经差不多三天,早就错过了最佳的公关时间,季清却始终没回应。很多代言都陆续跟他解约。尤其粉丝一直都知道季清带着个孩子,他还代言了很多婴幼儿牌子,虐娃影响恶劣,好几家公司甚至都开始起诉他。经纪人保不住他了,还被公司高层好一顿斥责,也对他提出了解约。眼看季清身败名裂,但他又没把季宵打得多严重,谁都不可能留着孩子不还给他。导演简直发愁。他现在怎么做都得挨骂,他把孩子给季清,矛头肯定会指向节目组,质问他们季清在私下虐待季宵该怎么办。但不给季清,也是不可能的,就算有这个权力,他也不想替季清养孩子啊。何况还没有。季清现在住的宾馆,离他们这个酒店不远,导演想了想,还是决定等天亮过去找他一趟,当面再商量一下。但等到凌晨,他还没睡醒,酒店外就突然传来一阵警笛声。划破了北城寒冷的夜空。“孟导,出事了!”副导演慌慌张张地过来敲门,“季清被抓了!”导演一懵,“什么?!”就连嘉宾们都听到了动静,唐鹤安跟贺霖也出来看了一眼。-季清知道自己肯定得退圈,他躲了三天,实在没办法在北城这个地方待下去,但是火车站和机场估计很多媒体在蹲他。他就想趁天还没亮,去汽车站买票,然后到附近别的城市,再转机看去什么地方。他也不敢去接季宵。反正导演总不至于把季宵扔在这儿,就算他走了,肯定也有人带季宵回燕城。但他才从宾馆出来,就被人从身后使劲拽住了胳膊。季清浑身一僵。陈勇被宁时雪揍出来的伤还没好,他脑袋上缠着纱布,穿了身破棉袄,冷笑说:“我就知道你肯定躲在这种地方。”他跟季清的姐姐季晚结婚以后,季清就不太喜欢回家,经常待在学校附近的小宾馆住一晚,他比狗仔更早找到季清。“……你想干什么?”季清厌恶至极地皱起眉,他实在没精力应付陈勇。陈勇这段时间都没离开北城。他被宁时雪揍得太狠了,查不出什么重伤,但就是浑身都疼,又鼻青脸肿的,再加上轻微脑震荡,直到昨晚都还在住院。而且他来时在火车上偷的几千块钱,在他上次找季清之前就基本赌完了,又交了住院费,现在连张车票也买不起。别说车票,他甚至还欠了医院好多钱。宁时雪下手太狠,他怕得要死,要不是季清虐娃出事,他也不敢再找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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