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少年已成为威风凛凛,威震四方的狼王,始终有着对亲情的渴望。只是这种渴望被现实一次次搓磨殆尽,最终封存于心底。姜玉竹叹息一声。“苓英,你去拿一件外衫来,我去看一看太子殿下。”“可公子,都这么晚了”苓英欲言又止,心想都这么晚了,听余管事说太子还饮了不少桃花酿,她家小姐这一去,岂不是肉包子打天狗——有去无回!姜玉竹何尝不知苓英心中的想法,她原本不打算去趟这趟浑水,可听到余管事讲述起太子年幼时的故事,内心还是被狠狠触痛了下。她从小得父母守护,兄长爱护,才能固守初心,不被流言所扰,不受世俗所缚。可太子从小到大,从未有一时片刻得到过亲人庇护的滋味,那等孤立无助的感觉,犹若狂风暴雨中一株苦苦挣扎求生树苗,今夜,她不想让太子再独自一人面对。月色下,姜玉竹走得很快,就在快抵达蘅芜院前,她突然停住了脚步。“姜少傅,您这是?”余管事不明白小少傅怎么突然间不走了。姜玉竹抬头看向天上的皎月,喃喃道:“不急,咱们先去小厨房,给太子殿下煮一碗面。”“煮面?”余管事掏了掏耳朵,再三确认,见姜少傅执意要煮面,他只好让云奇把炉灶里的柴火点上,顺带给手上有伤的姜少傅打下手。姜玉竹平日里没下过厨,不过煮上一碗简简单单的长寿面,还是游刃有余,即便一只手缠着纱布,半柱香后,仍端出了一碗像模像样的面条。她坚持要煮这碗长寿面,因她想起今天不只是先皇后的忌日,还是太子的生辰。亦是她的生辰。“咚咚咚”姜玉竹叩响了太子的房门。“出去。”男子清冷的声音比天上的月色还要冰冷三分。“殿下,是臣。”平平淡淡四个字,让屋内男子陷入了静默,少顷,一道颀长身影缓缓投映在窗纸上。雕花木门向两侧拉开,月光倾泻在男子清隽俊美的脸庞上,眉如远山,薄唇微抿,赤红眼尾微勾,逸态横生。一股浓烈的酒香扑面而来,姜玉竹蹙了下眉心,平静道:“殿下,空腹饮酒伤身,臣给殿下煮了碗面。”詹灼邺静静凝望眼前的小少傅,一双漆黑眼眸宛若冰封寒潭,深沉且冰冷。月色下的少年干净又纯洁,眸底好似盛满了细碎星光,手捧托盘,盘内置有一碗热腾腾的面条,金黄色的面汤上还点缀着绿油油的葱花。小少傅秀气的小脸隔着氤氲缭绕热气,淡淡望向他。目光触及少年莹白鼻头上沾着的一层烟灰时,詹灼邺结满寒冰的双眸好似注入了一丝阳光,缓缓消融了冷意。见太子直勾勾盯着她不说话,姜玉竹又催促道:“面刚煮好,殿下要快些吃,不然就坨了。”太子没有说话,只是侧过身。姜玉竹顺势走进屋,她收拾好八仙桌上东倒西歪的酒坛,将盛着面条的瓷碗放下,又递给太子一对玉箸,单手托腮,目光中流露出老母亲头一次给儿子下厨的殷切。詹灼邺低垂下头,吃了一大口面,紧促的眉心缓缓舒展开。自从他三年前回到京城,每每入宫时,耀灵帝都会留他在偏殿用膳,宫中御厨厨艺精湛,每一道御菜,皆选用最珍贵的食材,最繁复的手段烹饪出来,摆盘精巧,呈到天子面前。可那些巧夺天工的佳肴美馔,却败给了眼前这碗朴素的面条。忽然,一双玉箸出现在眼前,毫不客气夹走碗中面条。姜玉竹见太子埋头吃得甚香,不由好奇她煮的面条究竟有多好吃,于是夹起几根品尝了下,顿时皱起了小脸。嗯味道寡淡,甚至还有点夹生,也不知太子是怎么吃下去的?很快,这碗半生不熟的面就被太子吃干净了。“少傅做的是什么面?”“回禀殿下,臣做的是长寿面。”“长寿面”詹灼邺慢悠悠品味这三个字,唇角浮起一抹冷笑:“天下之人,都盼着孤这个天煞孤星早早坠落,何来长寿之谈”“呸呸,今个是殿下的生辰,忌讳说不吉利的话”姜玉竹刚呸了一声,下巴就被太子捏住了,她在错愕中对上男子缓缓逼近的清隽面庞。太子的眼眸原本就很好看,是世间少见的瑞凤眼,浓一分则张扬,浅一分则寡淡,这双甚绝的眸子嵌他深邃的眉骨下,幽深似海。男子今夜多饮了几盏酒,眼角绯红,眼尾优雅地微微上翘,眉目含情,风流蕴藉。“孤有少傅一人的真心,便足矣”面对太子缱绻目光,姜玉竹心中莫名地发虚,若放在平日里,她还可以宽慰自己看在太子的绝色皮囊上,虚与委蛇上一二。可男子此时望着她的眸光潋滟多情,复杂到难以言喻,仿若她就是黑夜中的光束,黎明前的曙光,是他晦暗人生中的唯一救赎。姜玉竹自感受之不起,于是微微侧过头,那炽热的唇瓣就落在她的面颊上。薄唇寸寸游移,卷过她的耳垂和鬓间碎发,拂来的酒香犹如实质,染醉了她的双颊。就在姜玉竹迟疑着要不要推开太子时,对方突然停下了,下巴抵着她的额角,声音沙哑:“今日在祭台上,孤竟信了萨满大巫的那些话,你说孤是不是很可笑?”姜玉竹蹙起眉心,她看不见太子的神色,却从他平缓的语气中读了出无尽悲凉。“这并不可笑,殿下只是思念先皇后罢了。”“在长信殿内,父皇问我有没有梦到过母亲,孤说没有,因为孤从未见过她。”姜玉竹仿若猜到太子接下来会说什么,心口猛地一抽。“其实,孤梦到过母亲,很久以前,孤曾梦到母亲跪在父皇面前,恳请父皇将孤送去北凉。”哎果然。姜玉竹早就猜到太子为何每逢先皇后的忌日,心情都会变得无比阴郁。只因太子心中一直有个心结,那便是——如若当年先皇后活了下来,她是否会做出和耀灵帝一样的抉择。毕竟太子在襁褓中时,就被他的亲生父亲抛弃了。如果连母亲都将他视作一个怪物抛弃,那他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姜玉竹撑起太子宽阔的肩膀,眸光闪亮,声音异常坚定:“殿下,臣虽然没见过先皇后,可臣听闻过不少先皇后的故事,或许在世人眼中,先皇后是一位宽宏大度,心怀子民的贤后,但她同时还有一个身份,就是殿下的母亲。”“古人云,为母则刚,或许先皇后在其他事情上,因一国之后的身份,不得不选择妥协忍让,可对于自己的亲生骨肉,她绝不对让步半分。”“殿下是先皇后的骨血,是她唯一的孩子,臣相信先皇后断不会抛弃殿下。”少年说话时,一对眸子亮极了,仿若天幕里最璀璨的星星,散发出的柔光驱散他心里盘踞多年的阴霾。人,有着趋光的本能。詹灼邺低下头,追逐着那道光,深深吻了下去。双臂紧紧拥着少年的腰肢,吻的深沉无比,热切无比。怀中少年身子一僵,似是要闪躲,可终究是逃不过禁锢在脑后的大掌,被迫承接着点点炽热。二人拥吻了片刻,姜玉竹觉得身子一空,双腿下意识盘上对方劲瘦的腰,察觉出这个姿势不妥,她想要挣扎逃离,后背忽然陷入了软绵绵的锦被里。姜玉竹顿时慌了神!可酒后的太子,力气比平日里更大,欺身压来,那裹着酒香的吻亦更加滚热,烧得她大脑一片空白。她与太子是君臣,臣子协助未来的一国之君打开心结,得到一句答谢已是尊荣,可太子却将她抱到床榻上,大有以身酬谢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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