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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1页）

喻宥凡洗耳恭听，经过长者的一番介绍，他基本搞懂了一些养蝎常识。大家呷茶喝，一面听长者津津有味地讲解，不觉之间垂暮将至。

喻宥凡望望窗外，雨势减弱，乌云敛霞，深墨天际尚有一团黑黝黝融化不散的氤氲。正在踌躇，长者笑道：&ldo;润叶，留客人用晚饭，香墅岭的上官仁先生可是我们的老乡哩，我正准备三天后去找他办事。&rdo;王润叶一听，忙点头应允。喻宥凡说：&ldo;王师傅，我们为避雨已搅扰你们，怎么还敢留下用晚饭呢，我们马上走。&rdo;喻宥凡站起身，王瑞贺和我也跟着起身。长者一看挽留不住，就笑呵呵地亲自送客。临别之时，喻宥凡客套地告诉王师傅说：&ldo;若有我们帮您之处，请仅管开口，我们是干力气活的人，有使不完的劲，我把手机号留给你……&rdo;

早上，梁婉容带回一幅画，她把画搁在客厅桌上还不曾挂起来。清晨的阳光散落在画上，远山黛水，长河落日，是一幅妙趣横生的中国山水画。梁婉容伫立花园里，迎着一缕和煦的阳光将满头秀发用指头梳了梳，她优雅地高挺胸脯，仿佛在享受生活带给她多姿多彩的一切。

上官仁也在花园，他安静憺恬地坐在藤椅上。我放下手里的抹布，走向香墅岭花园。花园里开着芬芳的花朵，牡丹绽烂，荼蘼迎风，梨花带雨，海棠醉日。梁婉容望见我，微笑地说：&ldo;淑茵，先生喜欢这些花，现在花朵正在开放，以后你要多给它们淋些水珠。&rdo;我欣然地应允，偏脸望向坐在槭树下的上官仁，他也正望向我。阳光渐渐地逼近，上官仁趄了下身，抬起目光向天空望。阳光滤过槭树的叶子，一缕缕光芒宛如一道道金色的玉带，将他牢牢地箍住。突然，他伸了伸懒腰，打了一个哈欠，移动脚步缓慢地走向毓秀楼。我凝神地望着，他也许真是老了，有一种寂郁，有一种苍凉。我走上前挽住他的胳膊，上官仁回过脸望着，笑问：&ldo;淑茵，我们的生活习惯你还适应吗？&rdo;我露齿轻轻一笑，回道：&ldo;先生还好！我已在山庄干了大半年了呀。&rdo;上官仁微笑着，抿抿嘴唇，不再说话了。

步入了客厅，上官仁进了他常去的书斋。我回身看见了上官嫦。她穿一身红色撒花长摆褶裙，垂着乌黑的头发，脸上现出甜蜜地笑。我满心诚恳地问：&ldo;上官妹妹，今天不去学校了吗？&rdo;上官嫦走到楼门口站下。她用手轻抚头发，妩媚地笑了，一面用清铃似的声音说：&ldo;学校放假了！淑茵姐，一会儿随我练琴好吗？&rdo;我高兴地说：&ldo;那好呀！&rdo;梁婉容走了进来，走到放画的桌边。&ldo;这副山水粉墨画不知道把它摆在哪好呢？&rdo;她自语道。上官嫦伸出一根指头，向着壁炉的方向指：&ldo;妈妈，把它摆在那儿。&rdo;梁婉容一望，壁炉上方的墙上，空阔的裸露着。&ldo;倒也不赖！&rdo;梁婉容说着，将画幅轻轻地拿起。走近壁炉，她慢慢地想把画摆上去。&ldo;淑茵，你快过来帮忙呀。&rdo;她高高地抬起胳膊想要摆上画幅。她的脸涨红了，大口吐气，我赶忙走过去。上官嫦目不转睛地看我摆上画幅，她的双眸里迸射出少女的青葱和澄澈。画幅摆上去了，梁婉容往后退移几步，微笑地望着。我拿着抹布走到梁婉容放画的桌旁，俯身擦试落在桌上的纤尘。我瞥望窗户，阳光已完全照射进来，楼内忽然热了。于是，我走近窗户拉上窗帘。

上官嫦的房间门口摆放一盆海棠花，吐绽得娇艳婆娑。我轻轻敲门，问道：&ldo;现在要练琴吗？&rdo;上官嫦听见是我，打开了门。她拉住我的胳膊进入房间，又关上了门。上官嫦道：&ldo;淑茵姐，怎么现在才来，我等你好一会儿了。&rdo;上官嫦望着我，白白的脸庞仿佛雪莲花开，清纯可爱，她呶起嘴唇，要我得出一个解释。我抚摩着她的头发：&ldo;哦，我给你爸爸找了本书，又做了些别的活儿。怎么，你生我的气啦？&rdo;上官嫦莞尔一笑，俏皮地看着我：&ldo;没有呀，来‐‐&rdo;她拉着我走近钢琴旁。我顺从地坐着，抬起两只胳膊捧住乐谱。我回过脸望着上官嫦：&ldo;你喜欢弹琴吗？&rdo;上官嫦一笑：&ldo;我喜欢呀！&rdo;我用含笑的眼神注视着上官嫦，她椭圆的脸庞，乌黑的眼睛，正望着我在笑哩。这样，我想起了我的少女时代，想起在偏僻的农村，生活窘迫，一贫如洗，仿佛我的少女时代是从鞭笞般的劳动中攀爬、重生出来似的，记忆里全是生活的阴暗。上官嫦笑道：&ldo;淑茵姐，我开始练琴了，翻开乐谱第五章，&lso;让我们荡起双桨&rso;篇。&rdo;我回道：&ldo;好的！&rdo;我按照上官嫦的要求，双手捧住乐谱，将乐谱翻开到了第五章。上官嫦呶起嘴唇，望了望我，笑道：&ldo;你看呀，乐谱不要乱恍，我的眼睛快要看歪了。&rdo;我微笑着将乐谱的页面照给她看，上官嫦认为我服从了她的话，她扭过头，脸上露出了甜甜地笑靥。她舒缓地弹起了钢琴，手指在琴健上滑过，弹出悠扬动听的曲子。她的身体跟着晃动，有节奏地望望乐谱上的音节。我沉静地坐在她的身旁，尽量纹丝不动地展平乐谱，配合着上官嫦。上官嫦迈力地弹奏，仿佛生生溶入了空灵缥缈的乐声中，嘴唇边不经意地浮出一抹淡淡的得意。但是，上官嫦忽然停下来，回脸柔媚地与我说：&ldo;淑茵姐，现在翻开到乐谱第六章，&lso;大海&rso;篇！&rdo;我回道：&ldo;好的！&rdo;我应着上官嫦将乐谱翻开到第六章。上官嫦弹奏得非常认真，琴音滑过指尖如小桥流水点滴入梦。不料，&ldo;玎&rdo;地一声，传来琴弦断裂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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