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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第1页）

上官仁实在不能劝化上官黎，他只能默然地走出房间。

毓秀楼客厅里，我正同梁婉容讨论葆君带来的珍品刺绣。梁婉容拿起一件名曰《墀月》的刺绣，欣悦地说：&ldo;你的妹妹有如此之好的刺绣手艺，真是心灵手巧，我会介绍她给我的朋友也刺绣几件，不知道她能答应吗？&rdo;我望着她，谦卑一笑，道：&ldo;既然夫人喜欢，我会让葆君再给您绣几件更好的。但不知夫人何种品味？喜欢什么样的刺绣？&rdo;上官仁走过来，望着放在桌上的刺绣，笑容可掬地对我说：&ldo;乡下的姑娘将它做成艺术品，一定能有一番作为。&rdo;梁婉容眉目含笑地望着：&ldo;是啊，我也是这么认为。晚上把你妹妹带到我房间，我有话跟她讲。&rdo;伫立一旁的我感到梁婉容夫人如此欣赏葆君的手工艺，内心振奋不已。上官仁说：&ldo;淑茵，上官黎的额头受了伤，你带上药品给他敷一点药。&rdo;仅管感到诧异，但我还是应允了。我听从上官仁的吩咐，亲自拿着药品来到上官黎的房间。&ldo;黎哥，你怎么伤到额头上了？&rdo;我把药品轻轻地搁在桌面上。上官黎机械地望着我，像一只目光呆滞的猫头鹰，只觉得情殊怅怅。&ldo;先生让我来给你的额头上敷药，你忍着点痛。&rdo;说着，我小心翼翼地走近上官黎。上官黎一声不吭，任由我给他的伤口敷药。&ldo;你躺着不要动呀，都有裂痕了。&rdo;倏然，上官黎抓住我的胳膊：&ldo;淑茵，&rdo;他一股脑地从床上坐起来。我深感惊异，想要摆脱，但是上官黎牢牢地按住了我。我挣扎着、扭动着、哀求着：&ldo;黎哥，请不要这样。&rdo;上官黎再也无法忍受压抑在心底许久的想法，在这一刻，他明明白白地向我表达出来：&ldo;淑茵，我喜欢你，难道你没有看出来吗？&rdo;我穿着一件色彩丰饶的刺绣织金棠色长裙，清瘦盈盈，我退缩着，心脏彭彭地乱跳：&ldo;不！黎哥，你不要这样。&rdo;这种突如其来的景状，使我将一瓶碘酒散落在了地上。谁知，上官黎依然不愿放开我。几个月以来，他每天都生活在失去贾梦鹂的世界里，他悲伤、寂寞、无助。上官黎道：&ldo;你相信吗，自从你进入香墅岭，我就对你朝思暮想，茶不香，夜不寝，甚至，梦鹂给我的感觉也不及你三分哩。&rdo;上官黎一使劲，将我拉入他的怀里。我用告饶的口吻说：&ldo;不！不能这样。黎哥，你在胡言乱语，放了我，你放了我呀。&rdo;我被他的话震慑住了。仅管在我内心深处，对上官黎亦有一种莫名的爱恋，但理智告诉我，我们之间有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我知道，上官黎是高贵的富家之子，他的地位、他的前途、他的一生荣辱绝不可能与我划上等号。而现在，他怎么会爱上我呢？我卑贱的身份使我自己都退却了。

由于无法拒绝上官黎的温温软语，我心间怅茫。回想之余，我转了话题，向他道：&ldo;我学做了一首小诗，不防，我念给你听。&rdo;上官黎笑道：&ldo;小诗？你会做小诗？&rdo;我双颊微红，内心微动。我的眸间闪溢清光，我的唇角似动未动。我呆了一会儿，脑海回忆三天前那首小诗。

小诗有二首，其一的题目是：虚伪的蔷薇

一滴冷雨浇湿蔷薇，

滚落一片颤抖忧伤的小露珠。

荆棘鸟嗅见了酸梅味，

扑楞双翅贴近脸：

&ldo;蔷薇啊，你比酸梅漂亮！&rdo;

蔷薇阖起重重花瓣，

傲慢无礼地蔑视荆棘鸟‐‐

不理不睬。

一夜霜降，

黄了芭蕉，醉了海棠。

一园芬芳无色无味，惨遭荼毒；

连那傲慢挑剔的蔷薇也垂头丧气‐‐

花衰瓣落，姿容销尽。

荆棘鸟偶尔路过，

被颓败稀疏的蔷薇吓了一跳：

&ldo;蔷薇啊，你的花衣破了个洞！&rdo;

另有一小诗，题目是：蚂蚁大军

蚁卵孵出新生蚁后，

蚁窝顷刻炸开了锅。

一队蚁兵自告奋勇，

白天黑夜加强看守。

一天闯来不速之客，

伸长舌头四处添嗅。

蚂蚁士兵执枪查看，

原来是只食蚁猛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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