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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第1页）

干净的四面墙上，悬挂的衣物全部是新潮的女式高档服装，明码标价，顾客看中哪件，拿了衣物，支付价款即可离开。不仅如此，每件衣物都在衣角挂一个小牌，牌上标写着非常温馨好听的名字。譬如有：蹙罗衫、绿缬衫、水雾衫、妩媚衣、海棠情人、缤纷衣、染菊衫、满漪装、红枫衣、梦蝶衣，还有那长攒裤、罂粟纹理裤、长舞裤、短舞裤等不一细数。上官嫦问吴妍馨：&ldo;瞧这一件件衣物，哪一件都在数百元。喜欢哪一款，看看咱们是否心有灵犀。&rdo;吴妍馨仰目环视，见所展示衣服面料只有两类，一类为上好绸缎质地的；一类为做工精巧的古典旗袍。旗袍又只有三种色：淡草绿，浅粉红和白蓝相间。旗袍为中式，大都绣有诸如梅花、蝴蝶、鸟虫小物，让人觉得贴近自然，贴近生活，兼具女性味，有人与动物和谐共生之感。环了一圈，吴妍馨对上官嫦说：&ldo;不防咱们各说两件衣物，看看是否彼此心灵相通。&rdo;上官嫦笑而未语，走近一款旗袍，见是凤仙领绡几朵梅花，长垂至膝盖的袍子，又走到一件粉绸长袖衫前，略驻脚步，凝视半刻。吴妍馨问：&ldo;看来你喜欢这两件？&rdo;上官嫦笑道：&ldo;那么你呢？&rdo;吴妍馨指了指一件薄绸衣，和一款旗袍，回道：&ldo;咱们都喜欢同一款旗袍。&rdo;哈男问上官嫦：&ldo;你们都有眼光，但是否注意了衣物的价款？&rdo;三人凝前一望，眼前一款旗袍标价一千九百九十元。于是，上官嫦笑道：&ldo;价钱不足为奇，唯独眼光和妍馨有共同之处。&rdo;说完，朗朗地笑了几声。

吴妍馨见哈男吸烟傻笑，想起一事，问道：&ldo;听说蒋副校长犯事了？&rdo;哈男一听，凝眉不解其意，回道：&ldo;犯事？多大事儿？无非给女生补课，动了点手脚。&rdo;上官嫦笑道：&ldo;那个呀，不是动手脚，那叫猥亵。&rdo;吴妍馨道：&ldo;只猥亵也罢了，听说还……&rdo;哈男听了，一歪头，兴味高涨，问：&ldo;究竟还什么，你说呀？&rdo;吴妍馨见四下清寂，将手一拢，遮在他二人耳畔，悄声说：&ldo;听说和女生上了床，抓了典型。那两女生是咱一届的。一前一后，有半年之久，后一个还，还怀上了。&rdo;上官嫦望望哈男，正半天咧嘴登眼相视，不知何欲。吴妍馨又说：&ldo;中国政府部门抓纪律，□□气。这一回蒋副校长怕要栽跟头了。&rdo;哈男道：&ldo;同届女生，你可知是谁？&rdo;吴妍馨道：&ldo;这是机密问题。组织纪检约谈蒋副校长，为保女生名誉，也怕事搞大，能压就压，能摆平就私了。但最后还是移送司法部门处理了。&rdo;上官嫦道：&ldo;听说，怀孕女生姓肖，人长得漂亮大方，学习也好。可惜毫无家庭背景，差点牵连家人，让黑道打手给作了。&rdo;哈男道：&ldo;这事也够机密，同在一个学校，居然没几人知道。&rdo;上官嫦道：&ldo;学校也护及脸面，一个堂堂副校长行为不检，有失师尊，道德败坏，一定会使学校风气大打折扣。&rdo;三人悄声私议，买衣之事也淡然忘却，直到进来一伙顾客，才回过了神。

哈男带着上官嫦和吴妍馨走出服装店，见空气怡人，风清气朗，路畔，一棵楸树绿荫如冠、枝叶扶疏。有人站立树下，用铁钗儿，或是细钩儿捋下像喇叭金钟一样淡□□红的楸花，编成花环，戴在头上。楸树之下，摆有一座石桌，桌边坐着两个老翁，或拈烟思索，或摆动蒲扇，闲情自若地专注对峙。桌上，摆着中国象棋，黑白两色在方格间格外醒目。上官嫦笑道：&ldo;老翁好雅兴，雨后摆棋，人生快意呵。&rdo;说时，微笑几声。其中一老翁听见上官嫦自语，不抬头地道：&ldo;人至老木，如何游戏人间。游戏于棋谱之上，才为上计。哦，军捣黑窝，将军－－&rdo;

几人正左顾右盼，六桥河畔，一个年轻男子拉拽年长老妇匆促而来。那老妇五六十余，黝黑的皮肤上套一件白粗布衣，一双鞋踩在泥巴堆里，里里外外脏乎乎一片。老妇见男子将自己带向河畔，一时惊恐，唧唧促促地道：&ldo;我的儿，听为娘的话，为娘实在没办法了。&rdo;男子二十岁上下，精精瘦瘦，高个儿，仿佛力大无穷的样子。他将老妇狠狠拽住，一推一送，渐近河畔。

眼前，是一条深幽狭长的河道，两边零稀地长着几株楸树，和几丛秀竹。河水晃晃荡荡，水面上飘浮几簇草茎，一只野鸭。未到河畔，那年轻男子猛然一推，居然将老妇推入河畔水里。

上官嫦一怔，自语道：&ldo;老妇会有危险吗？&rdo;哈男望着，不知所措间，见那男子将老妇一次次推入河水中，骂骂咧咧：&ldo;为了一辆摩托车，你想和我断绝母子情吗？&rdo;老妇道：&ldo;儿啊，为娘实在没辙，只是三千块，拿不出啊。&rdo;男子道：&ldo;三千块也没有。你真是一个窝囊废。&rdo;说时，将老妇的头狠狠压入河水里。老妇让他一激，头淹没水中，足有十秒钟，才又抬起头颅。&ldo;咳，咳&rdo;老妇呛了几口水，险些晕倒。

哈男和上官嫦望此情景，和吴妍馨跑向河畔。

上官嫦道：&ldo;阿姨，你究竟怎么了，发生了何事？&rdo;老妇踉踉跄跄地爬出河水里，望着男子背影唉声叹气：&ldo;我是一个穷人。我的儿子长大了。他想要一辆摩托车。&rdo;哈男问：&ldo;因为你买不起车，他就想报复你，是这样吗？&rdo;老妇道：&ldo;是这样，他想让我答应。&rdo;上官嫦深感吃惊，怜惜地望着老妇，问：&ldo;一辆车三千块，为此他要同你绝断。阿姨，他还是你儿子吗？&rdo;老妇道：&ldo;他是我的独子，可我是个采茶女，一年才能挣到一万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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