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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第1页）

蓦然，一声惊厥喊叫划破四际：&ldo;抓住他，快点抓住他。&rdo;上官仁和梁婉容，俱是一惊，听见门外长廊传来&ldo;嗵嗵&rdo;的脚步声。喊声从楼上一直传到楼下，一眨眼，声音已传遍了大院。我循着声音住窗外一望，一个衣衫不整、赤着双脚、披垂长发的女孩，在一群人的追逐下，奔窜在大院冬柏树下：&ldo;一定要抓住她，快点。&rdo;再一望，护士长春桃带着护士们，还有几张陌生人的面孔，围绕着冬柏树捉迷藏似地乱跑乱叫。我说：&ldo;春桃，是春桃和一个女病人。&rdo;上官仁和梁婉容近到窗下，望见冬柏树下堆积着数天前未曾消融尽的皑皑白雪，那模样惊慌的女孩在雪地里疯狂逃窜。

&ldo;扑通&rdo;一声，谁料，让大家悚然一惊的是，那女孩一不留神栽进了冬柏树下的雪堆里。春桃和一个男子上前，一人一只胳膊，将她架掖起，春桃道：&ldo;好家伙，终于抓住你了。告诉你了，不能乱跑。&rdo;春桃嗔恨极了，将眼前长相俏逸、却精神失常的女孩牢牢挽住。上官仁望见后，摇摇头：&ldo;多好的孩子，怎么就疯了。&rdo;有人给那女孩披了一件衣裳，有人给那女孩穿上了鞋，大家被折腾得目眦尽裂。春桃一望周围聚拢众人，大声说：&ldo;都别看了，她是我的病人。&rdo;抓住女孩，大家一起将她扭进病房。

&ldo;哇……&rdo;隔壁房传来一声冗长地哭叫。我打开房门，门外的长廊上站着一些人。春桃从隔壁的房间出来，说：&ldo;大家回病房，不要在这里滞留，她一会儿就好了。&rdo;围观者啧啧地伸着舌头，无趣地离开。春桃走过来，我一笑，问：&ldo;春桃，她怎么了？&rdo;春桃怜惜地一摇头，怯懦地说：&ldo;她才十八岁，是个高中生，患了严重的精神分裂症。我已经怕她了，那天走丢了，今天又露出这样的丑，全院数她最闹腾。&rdo;梁婉容伸长脖子，望了一眼春桃说：&ldo;是吗？一定要看紧呀，万一弄出事就麻烦了。&rdo;春桃走过六号病房，心里像有面小鼓在怦怦地乱打：&ldo;需要给她输液，一定要让她镇静。&rdo;说完，踅身匆匆去了护士值班室。

暮色吞噬了最后一缕霞光，天空只余一片灰蒙蒙的亮。上官黎身着当下最靓爽的休闲装，随上官仁和梁婉容、还有我，走在植满槐树的林荫路间。梁婉容问上官仁：&ldo;不知道黎儿最想吃什么？&rdo;上官仁西装革履，风度翩翩，等走近餐饮区，在一个装饰全新的餐馆门前站下：&ldo;天也晚了，他喜欢吃什么，淑茵最清楚。&rdo;上官仁看看我，我就立在上官黎的侧身旁。

进入餐馆，小侍见有客人进来，招唤我们坐下。小侍给我们倒了茶，递上一张水印菜单。上官仁将菜单搁在我面前：&ldo;喏，还是淑茵来给点吧。&rdo;我为难地看了看，问：&ldo;先生，要点几道菜啊？&rdo;上官仁道：&ldo;我们四个人，点六道菜。&rdo;于是，我看着各种美味菜肴对小侍说：&ldo;两盘凉菜：蒜泥青椒和冰拌桔梗。四盘热菜：霸王别姬、宫保豆腐、火爆鸡心和桂花糯米藕。&rdo;小侍眉目炯亮，一脸欣悦，回报给了后厨。上官仁问梁婉容：&ldo;想喝点什么饮料？&rdo;梁婉容说：&ldo;喝点菠萝汁，儿子给他喝百事可乐。&rdo;上官仁笑着从壁柜给我们拿来饮料。

我吮吸着菠萝汁，心里充满甜蜜的滋味。各道菜肴片刻后送了出来，小侍立在菜桌旁，说：&ldo;诸位有什么需要，仅管唤我。&rdo;上官仁谦然一笑，&ldo;好的小伙子。&rdo;他用筷子夹住菜，放到上官黎的碗里，&ldo;桂花糯米藕，嗯，这个菜很好吃哩。&rdo;上官黎十分依从，静若淑女一般，满口流涎。梁婉容道：&ldo;上官，晚上我们就回香墅岭，吃过饭我想给儿子买一些零食。&rdo;上官仁答道：&ldo;好啊。&rdo;而坐在一旁的我却着急了，赶忙说：&ldo;樊主任给我吩咐过了，让他少吃零食。&rdo;上官仁看了看梁婉容：&ldo;那怎么办？&rdo;梁婉容说：&ldo;不怕！我少给他买一些便罢。&rdo;上官仁听后同意了。

半个时辰后，我们用了晚餐。上官仁支付完餐费，带着梁婉容、上官黎和我走出了餐馆。天空逐渐黯淡。梁婉容找见一家大型超市，给上官黎挑拣出他最喜欢吃的零食，装满了一大袋。接着，将上官黎和我送到了院门口。上官仁愁肠百结地望着我：&ldo;淑茵，我们要回山庄了，你带着他回病房。&rdo;&ldo;好的先生。&rdo;我牵着上官黎的手，上官黎随我走进院门。我们刚走向长廊，春桃和实习护士伫立六号病房门口，满脸焦急。&ldo;嗳呀，你们总算来了，&rdo;春桃一把抓住我，带着神秘的口吻说：&ldo;明天给上官黎做一项检查。喏，申请单给你。还有，明早要空腹检查，听说樊主任要给上官黎调换药品哩。&rdo;我说：&ldo;那，我要做些什么？&rdo;春桃笑道：&ldo;明早不要让他用早餐。另外，把他看好就行了。&rdo;春桃说完，带着实习护士妖妖娆娆地进了换衣间。

时间已俞九点半，我哄慰着上官黎服下药丸。我一个人坐在椅子上，看一份市报的头版题词‐‐芙蓉镇香墅岭懂事长上官仁先生向灾贫区捐款五百万，受副省长※※同志接见。这一则报道，对于我是如此亲近，如此感动，我能有幸出入上官家从事家政服务，见识到这样一位卓姿挺拔杰出的模范代表，内心被深深地折服。&ldo;黎哥，黎哥，&rdo;我猛然想到了上官黎，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他。于是，我拿着报纸喊上官黎的名字，想让他看到。上官黎呆呆的呆着，面无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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