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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第1页）

正说话呢，门外传来叫嚷声。我们吃了一惊，赶忙察看。只见临街上，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孩，穿着暴露的单薄衣衫，被两个肥壮的中年女人揪扯头发，踩在地上轮翻掴脸。女孩约摸十八九岁，身材欣长，前胸丰满，长发飘然，相貌出类拔萃。她爬倒地上，任被两个妇女喝斥：&ldo;为什么介入我的家庭？这就是你的下场。&rdo;&ldo;啪&rdo;一个掴印，深深留在那女孩俊俏的脸蛋上。女孩一手捂脸，一手捂胸部，嘤嘤泣泣不吱声。一个妇人吼问：&ldo;说！和我家男人有多长时间了？不说，今天弄死你。&rdo;争嚷声渐起，四周涌来围观路人。有人出于同情，问道：&ldo;怎么打人哩？&rdo;女妇人一看有人过问，理直气壮地说：&ldo;你们听着！她，是个小仨，专搞人家男人。看我今天怎么收拾她。&rdo;女孩见路人围观，反驳道：&ldo;我是心甘情愿的，不管他的事。&rdo;女妇人一听，陡然火冒三丈：&ldo;还嘴硬！死七白咧的要人吃醋，看我打烂你的嘴巴，拧断你的脖子。&rdo;&ldo;啪&rdo;又是一个掴印。

女孩似乎已被打懵。身上污七八糟，面色青灰，嘴唇绀紫，嘴角涌出淡红色的泡沫，双腿下垂。&ldo;原来是一对情人呀？我说哩，一看就像。&rdo;有人指指点点朝地上啐唾沫。女孩毫无反抗之力，身上到处是淤青。女妇人恶狠狠揪住她的头发，问：&ldo;说！还敢不敢破坏我的家庭啦？&rdo;女孩一脸惨白，呜咽道：&ldo;你就是打死我也没用，我们彼此爱着对方。&rdo;女妇人听了气得直哆嗦：&ldo;反了！真是反了你了。不要脸的狐狸精，看我打死你。&rdo;话音一落，两人拳打脚踢，撕肉掴脸，揪发扯衣，女孩招架不住，试图逃跑，不料被体态壮实的妇人压在了身下。&ldo;妖精，畜孽，今天老娘要了你的命。看你还偷不偷我家男人。&rdo;女妇凶神恶煞地瞪视，拳头如雨点般落在她的身上。

半刻钟后，一团乱糟糟的围殴中，一个男子拨开人群吼道：&ldo;别打了！快住手！&rdo;

只见男子身躯凛凛，高大挺拔，胸脯横阔，相貌堂堂。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一双剑眉下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ldo;别打她，你们两个蠢女人。&rdo;男子一跃上前，双手挡护女孩的头，像一只母鸡护着鸡雏。女孩已被打的眼冒金花，鼻溢鲜血。男子关心她，问道：&ldo;亲爱的，你没事吧？&rdo;女孩抬眼一望，见是情人来了，立时嚎啕。&ldo;别哭，别哭。&rdo;男子想要搀扶起她。一个女妇人再次发威：&ldo;禽兽，下三烂，两个不要脸的东西，老娘的脸都让丢尽了。&rdo;说时，&ldo;哇&rdo;地一声坐在地上哭了。&ldo;快随我走，别理她。&rdo;男子一看自己的媳妇坐在地上，仅忙用手拉女孩想要逃跑。

稍顿片刻，惊动了警察。赶来的两名警察问：&ldo;怎么回事？是谁在打架闹事？&rdo;男子发现警察过问，陪笑道：&ldo;我自家的事，吵吵嘴拌拌口而已，没有打架。&rdo;&ldo;还说没打架，人都成这样啦。&rdo;警察怒吼着，再一看女孩，见是花容月貌，份外标志，只是满身带伤，问道：&ldo;她是怎么回事，为何被打？&rdo;女妇人见警察过问，双手叉膀，眼睛盯着女孩，里面燃烧着一股愤怒的火焰，那面容是痛恨的、森冷的、怒气冲天的，一切积压在胸中的怀疑、愤恨和不满一刹那间爆发出来，她扑身上前，还想掌掴女孩。警察阻拦道：&ldo;行了，不能再打人了。你们和我回警察局再说。&rdo;说完，要带他们离开。男子一望自己的糗事被完全揭穿，像躲避瘟疫一样，无处躲藏，更是无地自容，只连声抱怨：&ldo;警察同志，不需要你们麻烦，是我的内务家事，由我自己处理。&rdo;谁知，他媳妇拒理力争，一把撑起腰，大叫大喊：&ldo;警察同志，我们和你去警察局，这个婊子偷人，就是和他。两个不要脸的东西，给我戴绿帽子。&rdo;警察一听，立时明白了真象：&ldo;好了，我们知道了。现在全都和我回警察局。&rdo;警车鸣起警笛，将四个人带上了车。葆君问：&ldo;姐，女孩原是个小仨，模样长得瞒俊哩。&rdo;我嫣然一笑，道：&ldo;要不怎么做小仨呢。走吧，天黑了，赶快回山庄。&rdo;

春节过后，上官黎怏怏不乐地返回了医院。他依然由我顾料。医院规范而系统的治疗，仅管没能将他完全治疗好，但从根本上稳定了病情，他已经有了极大的改变。

半年后，正值南国和风熏柳，姹紫嫣红季节。我异为失落地伫步六号病房门口，看着上官仁和梁婉容给上官黎换上一件斩新透亮的t恤。随后，樊主任带着春桃和实习护士前来。他们望着上官黎，既欣慰也难过。他们欣慰的是，经过近一年持续不断地治疗，现在的上官黎神彩奕奕，精神焕发。痛惜的是，她们知道了贾梦鹂的故事，从而为他们两人由衷感叹。我摇撼着上官黎的胳膊，凄凄地问：&ldo;黎哥，要出院了，高兴吗？&rdo;上官黎抹了抹脸颊上沁出的汗珠，望着院外红彤彤的太阳，笑嘻嘻地说：&ldo;我再也不想待在医院，我要回香墅岭，香墅岭的太阳比这里的小。&rdo;我们说笑间，随着上官仁和梁婉容，在晌午时分，走进一家餐厅，为上官黎简单庆贺了一番。

黄昏，一片紫气沉厚，闪烁眩目碎金，极明亮的晖映着大地。上官仁行走得有些乏力，索性坐在一处溢动喷泉的石阑上小憩。来来回回的行人调侃、咒骂、嬉笑着，从他的身旁静静走过。他的心感到一阵撕心裂肺般的痛楚。他当然明白，对上官黎的治疗是否有效果，现在就可以应验。他凝望广场上飞奔的上官黎，心里掠过一丝惊悸，一丝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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