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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第1页）

&ldo;嘿，老板，&rdo;桑尼认真看着他的脸说，&ldo;这个手术不会很危险吧?&rdo;

又一次，林肯&iddot;莱姆听见了韦弗医生的话。

&ldo;当然有风险。药物本身没有特别危险，但任何第四节颈椎受伤的瘫痪患者会有肺部功能受损的问题。虽然现在不必使用呼吸器，但在麻醉中，仍有机会造成呼吸衰竭。此外，治疗时的压力可能导致自主神经异常，引起高血压，我相信你明白这种情形，它有可能造成中风或脑溢血。另外，手术可能会伤及当初受伤的部位，你现在没有任何囊肿和分流现象，但手术产生增加的液体可能增加压力并导致额外损害。&rdo;

&ldo;没错，手术的确很危险。&rdo;莱姆告诉他。

&ldo;听起来像是&lso;以卵击石&rso;。&rdo;

&ldo;什么意思?&rdo;

桑尼想了一下，才把这个中文成语解释给莱姆听：&ldo;这几个字可以翻译成&lso;把鸡蛋扔到石头上&rso;，意思是做一些注定失败的事。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做这手术?&rdo;

对莱姆而言，这问题再清楚也不过了。他是为了能稍微独立一点点，例如，可以用自己的手拿起这个玻璃酒杯，把它移至嘴边。他是为了能搔头皮的痒处，为了能让自己更&ldo;正常&rdo;。在残障者的世界中，这两个字是相当不正确的用法;同时也是为了能更接近阿米莉亚&iddot;萨克斯，为了能和萨克斯生个孩子，当好孩子的父亲。

可是他说：&ldo;这只是我必须做的事，桑尼。&rdo;他朝着附近一瓶威士忌摆摆头，&ldo;现在，让我们换换我的&lso;白货&rso;&rdo;。

桑尼扑哧一笑：&ldo;是&lso;白酒&rso;，老板。你刚才说的意思变成像是&lso;试试我的百货公司&rso;了。&rdo;

&ldo;&lso;白酒&rso;。&rdo;莱姆试着修正自己的发音。

桑尼拿起这瓶陈年威士忌，替自己和莱姆各倒了一杯。

莱姆通过吸管啜饮。啊，就是这味道，感觉舒服多了。

桑尼将冰淇淋杯中的威士忌一饮而尽，摇着头说：&ldo;我说，你真不应该动这个手术的。&rdo;

&ldo;我已经衡量过危险性了，而且‐‐&rdo;

&ldo;不，不。你应该安于现状!接受自己的局限性。&rdo;

&ldo;为什么?为什么我要安于现在这个样子?&rdo;

&ldo;我知道美国拥有先进的科学技术，但在中国，却不是每个地方都像这样。当然，像北京、香港、广东和福州等地方是进步的，你们有的东西那里几乎都有，只是落后一点点而已。不过，对医生来说，他们就没这么多科学技术。他们主要的作用是让我们回到&lso;自然&rso;状态。在中国，医生并不是神仙。&rdo;

&ldo;对于这点，我们的看法倒不太一样。&rdo;　　棒槌学堂&iddot;出品

&ldo;没错、没错，&rdo;桑尼轻蔑地说，&ldo;医生让你们看起来变得年轻，让你们长出头发，让女人有对大&lso;胸&rso;，你知道……&rdo;他指指自己的胸部，&ldo;我们不懂为什么要这样做，这实在太不协调了。&rdo;

&ldo;你觉得我这个样子算是&lso;协调&rso;吗?&rdo;莱姆笑着问，笑声中夹杂着些许恼怒。

&ldo;是命运要你变成这个样子，老板。命运让你变成这样，一定有它的原因。也许正因为发生了这件事，你才能变成一个优秀的侦探。我说，你的生命目前是绝对平衡的。&rdo;

莱姆苦笑说：&ldo;我不能走路，不能捡起证物……这叫变得优秀?&rdo;

&ldo;也许是你的脑子，我敢说，现在一定比以前更灵活了，也许你拥有更强的意志力。你的智商、你的注意力，说不定都比以前更强。&rdo;

&ldo;对不起，桑尼，我不同意你的看法。&rdo;

不过，他也已经很清楚，一旦桑尼对某件事抱定了某种想法，就绝对不会退让：&ldo;我必须好好解释一下，老板，你记得约翰&iddot;宋吗?他不是有一块护身符，上面刻的是一只石猴子?&rdo;

&ldo;我记得。&rdo;

&ldo;你就是那只猴子。&rdo;

&ldo;我是什么?&rdo;

&ldo;我是说，你和那只猴子很像，石猴子会变戏法，有魔力，聪明又顽强，当然，他的脾气也不小，就像你一样，不过，他忽略了自然，想尽办法欺骗众神，一心想长命百岁。他偷了长生不老仙桃，把自己的名字从生死簿上删去，结果终于替自己惹来了麻烦。他被烈火烧，被毒打，最后被压在一座大山下面。后来，他总算放弃长生不老的想法，找到几个朋友，一起到西天朝圣取经。我说，后来的他很快活，完全处于协调的状态中。&rdo;

&ldo;我要想的只是能走路。&rdo;莱姆顽固地说，纳闷自己为何会对这个还不熟悉的矮个子男人交心，&ldo;这个要求不算太过分吧?&rdo;

&ldo;也许已经太过分了。&rdo;桑尼回答，&ldo;老板，你看看我。我也希望自己能长高一点，脸蛋长得像周润发，能让一堆女人追着我跑。我希望能领导一个生产队，赢得数百个生产奖项，好让每个人都尊敬我。我希望当一位香港的大银行家。但是，这都不是我的本性，我的本性就是当个他妈的普通人。也许你可以重新恢复走路的能力，但那时你会失去其他东西，一些更重要的东西……你为什么要喝这鬼玩意儿?&rdo;他用头指着威士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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