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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第1页）

&ldo;我爸爸……他不怎么喜欢我。我这个人……该怎么说呢……并没有照他所希望的路走。&rdo;

&ldo;是失望吗?&rdo;

&ldo;对，我让他失望了。&rdo;

&ldo;为何?&rdo;　　棒槌学堂&iddot;出品

&ldo;唉，说来话长。孙逸仙先生在二十年代统一中国，但此后内战不断。那时国民党是由蒋介石领导，而共产党一直在反抗。后来日本人侵略，大家经历了一段艰难的日子。等日本人投降，中国的内战又恶化起来。最后，毛泽东领导的共产党打赢了，把国民党逼到了台湾。我爸爸一直跟随毛泽东，在一九四九年十月北京的天安门广场上，他就站在毛主席的旁边。唉，老板，这个故事我已经听过几百万次了，听他说当时他们站在那里，听乐队演奏高亢的音乐。那是个爱国的年代。

&ldo;所以，我爸爸就有了很好的关系，而且是和高层的关系。他回到福建，成为一位大人物。他希望我也能和他一样。&rdo;他挥动着双手，&ldo;我才不管什么伟大的理想。我只希望当警察，喜欢追踪歹徒强盗……永远充满谜题，永远充满挑战。我姐姐，她的位置就很高。虽然她不是男的，但我爸爸老是以她为荣。他说，她不像我，只会使家门蒙羞。他老是把这句话挂在嘴边。&rdo;桑尼的脸色阴沉起来。&ldo;还有另一件不孝的事‐‐我结过婚，但一直没生孩子。&rdo;

&ldo;你结过婚吗?&rdo;莱姆问。

&ldo;我老婆死了，病死的。是某种热病，很厉害。我们结婚才几年，没有小孩。我爸爸说这全是我的问题。我们试过了，但就是生不出来。后来她就过世了。&rdo;他站起来，走到窗边，看着这座城市的夜景，&ldo;我爸爸很严厉，我成长过程中不知道被他揍过多少次。不管我怎么做，他永远也不会满意。我成绩好……我向来就是好学生，我在军队中拿勋章，我娶了好姑娘，我每星期都会去探望他，给他钱，到我母亲的墓前上香。但不管我怎么做都不够……你的父母呢?老板?&rdo;

&ldo;都死了。&rdo;

&ldo;我母亲，她并不像我父亲那么严厉，但她很少说话，他不让她……在美国，你们应该没有这些事吧?该怎么说呢……活在父母的压力之下?&rdo;

形容得好，莱姆心想：&ldo;也许没那么严重，但还是有人如此。&rdo;

&ldo;孝顺父母，对我们来说是一等一的大事。&rdo;他朝关公像拜了一下，&ldo;在所有神仙中，最重要的就是我们的祖先。&rdo;

&ldo;说不定你父亲是希望你过得更好。你知道的，严厉只是表面上的，其实一切都是为了你好。&rdo;

&ldo;不，他就是不喜欢我。我没有儿子继承香火，这是非常严重的事。&rdo;

&ldo;你还会遇到合适的人，再共组一个家庭。&ldo;

&ldo;像我这样的人?&rdo;桑尼扑哧一笑，&ldo;不可能、不可能。我没有钱。在福州，像我这种年纪的男人个个从商做买卖，早就赚了一大笔钱。那个地方处处有钱赚，记得吗，我说过我们那里的女人比男人少?对女人来说，她们没有理由挑一个穷鬼，而不选一个有钱的年轻人。&rdo;

&ldo;你和我差不多大，&rdo;莱姆说，&ldo;还不算老。&rdo;

桑尼再次看向窗外，&ldo;也许我干脆留在这里算了。我英文说得不错，可以在这里找个工作。我可以到唐人街当卧底。&rdo;

他说得一脸正经，但随即忍不住笑了起来：&ldo;不行、不行，一切都太迟、太迟了……算了，我们还是先抓住&lso;幽灵&rso;，然后我回家。关公会保佑我，让我的照片登在福州的报纸上，说不定我爸爸看到新闻，会觉得其实我还不算是太差劲的儿子。&rdo;他喝干杯中的威士忌，&ldo;好了，我喝够了……你和我，我们来玩游戏，老板。&rdo;

&ldo;我不会玩游戏。&rdo;

&ldo;是吗?那你计算机屏幕上的那个东西是什么?&rdo;桑尼很快地说，&ldo;我看到了，是棋子游戏。&rdo;

&ldo;我很少玩。&rdo;莱姆修正说。

&ldo;玩玩游戏对你有好处，我来介绍你玩一种最好的游戏，&rdo;他走向那个像魔术师的帽子一般的购物袋。

&ldo;我什么游戏也不能玩，桑尼。我没办法拿纸牌，你知道。&rdo;

&ldo;什么?纸牌游戏?&rdo;桑尼轻蔑地说，&ldo;那只是赌运气而已，除了拿来赌钱，没别的用处。纸牌游戏必须把牌盖住，以免对手看见自己的秘密，但我说，最好的游戏是把秘密藏在脑子里，譬如说围棋。你听过吗?&rdo;

莱姆认为自己听过：&ldo;是像西洋棋的东西吗?&rdo;

桑尼笑了：&ldo;西洋棋?不对，不对。&rdo;

莱姆看见桑尼从购物袋中拿出一个棋盘，放在他床边的桌子上。这是一个格状的棋盘，上头有纵横交错的许多线条。桑尼又拿出两个小袋子，里头分别装有数百颗黑白两色的小棋子。

一看见这种格状棋盘，莱姆便对这个围棋游戏产生莫大兴趣。他很专注地听桑尼生动地解释围棋的规则与玩法。

&ldo;听起来还真简单。&rdo;莱姆说。两名玩家轮流把棋子放在棋盘上。力求围死对手的棋子，好让它们从棋盘上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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