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沙塔尔茫然地看着傅珩,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不怎么,挺好的。”傅珩打看那字条,内容十分简略,仅仅是“齐军剿匪在即”六个字,其他什么也没有。字迹也不是傅珩熟悉的。傅珩又看了看那支箭,是最普通的品类,连民间打猎都会用的那种。线索到这儿似乎就全断了。傅珩把箭头和纸条都递给将士保管,又问沙塔尔,“你们前阵子是不是劫杀了一个汉人的商队?”“你说哪一个?”傅珩脸色一冷,“商队一十六人,无一生还。”“哦哦,想起来了,那个呀,”沙塔尔恍然大悟似的,“没错,是我们干的。”“你们平日大都只劫财,那次为何要将人全部灭口?”沙塔尔转了转眼珠,“这个嘛,那商队反抗得太厉害,明明乖乖给钱就能活命的事,非要闹,一不小心就……”傅珩不耐烦地将一把短匕首横在沙塔尔眼睛前,“你说一次谎,我剜你一只眼睛。”“别别别军爷,”沙塔尔连忙讨饶道,“这个我真不能说啊,我说了就会死的。反正那群人就是得死,不然我就没的活了。”傅珩心里一震,虽然早知道顾诀利用沙匪帮对付商队,却想不通他到底是用了何种方法,让这些悍匪为他卖命的。以至于他人已在漱川,这些人都不敢开口。“你被什么方法控制了?”傅珩试探地问。沙塔尔眼睛一亮,点了点头。“你不能告诉别人,否则会有生命危险?”沙塔尔又点点头。“可你不告诉我,也会有生命危险啊。”傅珩笑了一下,把刀锋贴在了沙塔尔的眼皮上。他的笑意却未达眼底,看得人胆寒。沙塔尔咽了咽口水,“我说了,你别告诉别人是我说的啊。”“当然。”“他给我下了毒蛊,没有他的解药,我就会死。”傅珩的眼色变得更锋利一些,“你见过他的脸吗?”沙塔尔点点头,“他好像是那商队头领的侄子,不知道为什么要害他亲戚。大概这么高。”沙塔尔边说边比划,“那小子特别可怕,看人那眼神简直跟狼似的。”傅珩看着他的手,心里想的却是,原来顾诀竟已经长这么高了。傅珩叹口气,收回了匕首。沙塔尔还未松口气,只听傅珩冷声道。“全杀了吧,就当偿命了。”【作者有话说】:大家不要觉得傅珩冷酷,其实他身为一个将领,很多事也迫不得已,而且沙匪们自己手上也有不少人命,并不冤死。祭天“哎,听说了吗?昨夜天雷劈宫瓦了!”“你才知道呢?据说北阙楼的飞檐都给劈断了!还走了水,整个台子都烧焦了,宫人救了一夜都没救回来!”“真的?当年修这北阙楼可是花了国库不少钱啊,雕龙刻凤的,这也太可惜了!”“可不嘛,都说啊,那是天怒!”“这话可不能乱说,小心舌头!”“那你说,昨夜气云清朗,怎地就劈下惊雷?这可是晴空霹雳啊!如非人间有异动,怎会生如此怪像!”酒肆里众人正在七嘴八舌议论纷纷之时,几个腰垮佩刀的军爷忽然走了进来,瞪着眼四处打量。有眼尖的,立即提醒诸位闭了嘴。但传闻这种事,向来自己长腿。喝酒的出了酒肆,沿途碰见熟人,随口一说。然后一传十十传百,人人都图个新鲜,听完一耳朵又转头去添油加醋。到了第二日,天怒一事已是传得满城皆知。宫中那一位自然也有所耳闻。“胡说八道!”萧厉猛然起身,一把掀掉案上堆的折子,连同茶杯一起打翻在地。他脸色涨的通红,双手扶着案几,胸膛剧烈起伏,似是恨不得立刻将造谣者斩杀殆尽。“少主息怒!”国相张策在一旁劝道,“市井传言而已,百姓多逞口舌之快,过几日自会消解。少主无须为此动气。”“国相大人,不要再将孤当孩子哄了,”萧厉转头看他,眼中闪过愤怒的光,“普通的流言怎可能传得如此之快,官府都来不及控制就已经沸沸扬扬。这分明是有人蓄意为之!”“少主啊,”张策苦口婆心地劝道,“当务之急,不该再纠结流言出自何处,应赶快查清宫楼走水之因,好给天下一个交待。说来这天雷也着实来得怪异,少主不如举行祭天大典,虔诚祈祷,以平天怒啊。”“绝对不行!”萧厉一挥长袖,“孤要是这么做,不就等于承认理政无方,失了天命吗?”“少主此言差矣,自古以来,帝王中发布罪己诏者数不胜数。恰是天有所重,才以此异动提醒少主,为的是让少主自查过失,以成明君啊。”张策的话说得萧厉心里稍微舒服了些,坐回御椅上喝了口茶水,沉默半晌,道,“国相大人所言甚是,是孤鲁莽了。祭祀之事,就劳烦国相大人去安排吧。”“老臣领旨。”“好了,下去吧。”“老臣告退。”张策合袖一拜,退了出去。萧厉瞟了一眼地上散乱的奏折,又心生烦躁,对旁边的宫人骂道,“还不捡起来!没眼睛的东西!”“少主恕罪!”旁边的侍女皆被吓了一跳,一边求饶一般跪倒在地上收拾,伏着身子不敢看萧厉的脸色。萧厉越看越觉得烦,干脆把人全部遣下了去。对着空荡荡的大殿,一种不好的预感在他头顶盘旋。仿佛真的要有天灾。李元瀚,本名耶律罕,在先皇时期曾任宰辅,后来兼做太子太傅,一直教导萧冼念书。李元瀚素来热衷于汉文化,主张汉化改制,自己也从来只说汉话。由此也很大程度上影响了太子萧冼。作为胡族,萧冼自小可吟诗作对,文采出众。常常结交汉族文人,收做门客,与其探讨诗词歌赋。萧冼身上随处可见汉化之影,基本是算半个汉人,和他老师一样,难免会引起不少本族朝臣的反感,担心其以汉变天。朝堂上经常为此事争论不休,一方提议要学汉人改制,一方却说祖宗之法不可变。两边就这样吵了十来年。萧冼在围猎大会上意外失踪后,许多官员受到处置,改制派的声音渐渐不再出现,当年还未来得及推行的一些政策,也就全部废止了。李元瀚被强加了一堆罪名,入狱伏诛后,先主又念其劳苦功高,只是去了他宰辅之职,仍保留着太傅的位子,看似德高望重,也只虚职而已。但此人桃李满天下,座下学生遍布朝堂,在朝廷里仍有颇重的威望。洛半深让陆存予给他写信,隔天便收到李元翰的邀约,让“萧冼”与他会面。洛半深负责安排秘密场地,并且跟着一同去了。“跟你说的都记住了吗?”洛半深边走边问。陆存予点点头,“应该没问题。”他穿着一身锦缎白衣,看起来干净得像不食人间烟火。与平日里一身黑衣拒人千里之外的风格截然不同,更多了几分亲和。洛半深拍拍他的肩,“我信你。”洛半深推开门,两人走进去,李元瀚已经等在了里面。“见过太傅大人。”洛半深先向老前辈行了个礼。陆存予摘掉掩人耳目的箬笠和白纱,跪倒在地,对李元瀚深深一叩首,郑重道,“学生拜见老师。”那张脸仍是当年模样,只是成熟了许多,声音却不再清脆如铃,沙哑地像铁器在剐蹭。李元瀚看着他的脸,半晌未说出话来,拿着茶杯的手都在微微发抖。“你、你真的是……你的声音怎么……”“他嗓子之前受过伤,差点连话都没法说了。”洛半深在旁边说。陆存予抬起头,眼中已泛着泪光,走近一些,“学生是萧冼啊,老师不认得我了么?青山翠遮春江水,明月长照故人还。这是老师写的,学生一直记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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