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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第1页)

两人来至家中,喻宥凡将白鹤交给了王鉴珩。望着奄奄一息的白鹤,王鉴珩十分焦急。他不忍心放弃受伤的白鹤,紧忙找来药品,给白鹤一只无法振动的翅膀上敷了药。不仅如此,白鹤的爪子也瘸了,皮绽肉裂。喻宥凡望着王鉴珩给白鹤敷药,伤感地问:&ldo;叔,你看能救活它吗?&rdo;王鉴珩敷好药,点燃一支烟夹在指根处,慢条斯理地说:&ldo;它的翅膀折断了,必须要休养很长时间才能恢复。&rdo;喻宥凡问:&ldo;那它以后怎么办?&rdo;王鉴珩吸了一口烟,笑道:&ldo;你请放心,以后把它收养在我家里,我会将它保护好,直到它重新飞上天空。&rdo;三人望望白鹤,它在房间里,像个瘸腿老太,一搠一搠走着,似乎已经有了极大的改变。王润叶高兴之余,给白鹤准备好粗糠和水,它竟放大胆地啄食开了。

不知不觉地,月亮渐渐从窗外升高,喻宥凡想要返回香墅岭,被王鉴珩挽留下来。

王鉴珩道:&ldo;宥凡,不忙回庄园。我给你亲自摘的葡萄提子,还有可口的瓜果,吃完再回也不迟。&rdo;说时,王润叶从厨房端出新鲜水果,只见有香桃圆杏,美甘甘似瑶台供品。脆李杨梅,酸荫荫如人间佳酿。葡萄提子,紫汪汪像玛瑙玉珠,娇艳欲滴,沁人心脾。喻宥凡实难推辞,便坐定下来,细嚼慢咽地品尝。王鉴珩喝了一口茶,望见真挚而又憨态可掬的喻宥凡心底善良,从而心生爱意。王润叶问:&ldo;宥凡,在厂里干了多久?&rdo;喻宥凡双眉一凝,未做思索,笑道:&ldo;叔,我干了两年。&rdo;王鉴珩弹了弹烟灰,若有所思:&ldo;香墅岭建厂五年,那年我正准备养蝎子。&rdo;喻宥凡拿着毛巾揩着沾满果汁的手指,谦逊地道:&ldo;叔,以后有需要帮忙之处,您支唤一声。&rdo;王鉴珩眯眼笑了笑。过了一会儿,喻宥凡品尝完水果,满足的腆着肚皮,抹了抹嘴唇。

喻宥凡道:&ldo;不知道叔养的蝎子咋样了?&rdo;王鉴珩微微一笑,切理餍心地道:&ldo;我正想这件事呢,过一阵子,我准备给蝎子安装一批集热太阳能,是为了它们能平安越冬。倘若你有时间,来帮一帮我。&rdo;说完,他从衣衫口袋摸出烟,给喻宥凡递了一支,燃后&ldo;嗤&rdo;的一声点燃。喻宥凡惬意地深吸了一口烟,笑道:&ldo;叔,你仅管放心,到时候我一定来帮忙……&rdo;

当夜,上官仁驾车从省城杭州返回芙蓉镇。月亮已照上树梢,宽敞的柏油路伸向百公里外的镇上。从省城返来之前,他在罗璞玉教授家里喝了一瓶香郁的茅台酒。若在往昔,别说喝几杯烈酒,就是通宵达旦的放纵,他也不觉得困倦,相反会精神焕发,更有劲力。然而今天不同,他开车驶出了省城,一心只想尽快往家赶。夜色茫茫,雾霭冉冉,翠云缳霞,山风鼓荡。他无心观望沿路景致,内心只翻涌着一种莫名疼痛、纠结和愁琐之澜,猛烈而疯狂地侵袭着他。这使得他心力交瘁,难释痛楚。在他心里,他反反复复地呼唤着上官黎的名字,仿佛一把利刃毫不留情地划向他。已经十多天了,依然收不到任何有关上官黎的消息,以往这是绝对不可能,通常,他离家出走超不过三天,现在竟远远超出了这个期限。&ldo;不孝的逆子!逆子!&rdo;他咬紧牙齿喋喋自语,气得直哆嗦。望望车窗外树梢上的月亮,上官仁想起了一首诗词:&ldo;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rdo;谁知,这使得他的酒意更快且更浓地袭上心间。到最后,从他嘴里只能艰难地吟诵出&ldo;把酒问青天……月有阴晴圆缺……&rdo;两句。酒精的作用愈来愈明显地占据在他的脑海和思维里,一个颠簸,让他深深晕眩。他觉得心脏被绞紧、被压榨、被碾碎,痛楚、酸涩和歉疚等各种感觉一起浮现。他四肢发冷,额上沁出冷汗,香烟在指缝中颤抖。他想停下车透一透气,好使微微眩惑的大脑舒缓一会儿。但是,他没有这么做,内心焦急使得他不停地加速、加速……半个钟头后,芙蓉镇出现在眼帘里……绿蓬蓬的荷花荡,汩汩的小河……忽明忽暗的霓虹灯……上官仁以为要顺利到家了,他幻想着能见到上官黎,幻想着上官黎已回到山庄,现在正等待着父亲归来。&ldo;逆子!你会回来的。&rdo;他在心里反复唠叨,恨不得插上双翅飞回山庄。车前两束灯影微微照在路面上,有时,他发现一只动物倏然窜出,在他面前一闪即逝。有时,他的心脏会加剧颤抖,使他有点控制不住心绪。&ldo;可恨的逆子,怎么会变成这样?&rdo;他气哼地说,&ldo;如果再让我看见你,一定会好好痛批你。&rdo;转而,他又自怪:&ldo;他从来没受过委屈,贾梦鹂带给他的打击太大。&rdo;他叹着气,嘴唇被咬得生疼。

谁料,一个微小的疏忽在霎那间发生。恍然间,车轮前方,一只灰溜溜的山雉左右奔跳,他吃了一惊,慌乱之中,下意识踩动刹车,却不想,一头栽向路旁的小河里……

凌晨三点,上官仁躺在了镇医院里。杜纤云背负双手,发现上官仁渐渐苏醒,对身边的梁婉容啧啧道:&ldo;好危险哩。还好路旁是条流淌的小河,倘若车开的再快些,你这位大土豪恐怕性命难保哩。&rdo;伫步医院的护理房间里,梁婉容惊喜交集,满脸惊异,她不怨责备,不怨伤泣,只能默默凄怆地应允。一旁还有我、葆君和王瑞贺。我们也都神色悲黯。杜纤云穿着白大褂再次走近上官仁的床前,给他把了脉,测试了心跳,温和地说:&ldo;不用担心,一切尚好。唯独气血微虚,以后回家给先生补一些参汤,添几味中药食疗,他一定会完全康复。&rdo;梁婉容听后,一脸欣悦:&ldo;劳繁杜医生,我家的事总打扰您。有机会我邀请您来山庄坐客。&rdo;杜纤云目光温婉,脸上露出真诚友善的笑容,笑道:&ldo;不必客气!我和上官先生是多年挚友。这一回,他幸运地从阎王爷手里逃出来了。&rdo;梁婉容将带来的高档礼品送给他。他回绝再三,还是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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